“殿下,还是换一身衣服为好,身体重要。”杜若也跟着劝了一句。
赵谨良还是想拒绝,可是杜若眼巴巴地看着他,拒绝的话硬生生梗在喉咙说不出口。打湿的衣服贴在背上也确实不好受,只好同意了。
林正堂在心里默念万岁,指挥着小太监把太子爷推到丽正殿设置的小憩内室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把赵谨良扶起来,另有小太监替他宽衣,又拿了热毛巾擦了擦身子。
赵谨良被扶着,隐隐觉得双腿不似从前那样不知力了,使力动动,竟能有所知觉。
外祖父给他寻来的江湖郎中荀礼,果真妙手回春。这些日子以来,每三日传他扎一次针,虽不见效果,但坚持到如今,竟见到了一丝变化。
虽然只有一丝变化,但已经是十几年来唯一出现的松动。
赵谨良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但面上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等太子换衣服,足足等了两刻钟,但杜若没有一丝不耐,心中想象着太子换衣服的艰难场景,只觉得满心的心疼。
太子回来后,菳米粥顺势呈了上来。
杜若为了转移注意力,专注地看着她面前的这碗粥。
菳米粥是菳米晒干磨成粉后温水冲泡而成,色泽微黄,浓稠带着清香。可直接食用,也可与米一起熬煮。
赵谨良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品尝起来顺滑微苦,有些难以下咽。
他见杜若眉也不皱地喝掉了半碗,问她:“杜良媛可曾喝惯了?”
杜若十分自然地答道:“粮食缺乏时,军中会用菳米混着其它粮食熬煮来吃,或者番薯、地瓜一类。妾和父亲母亲跟着军中一起吃习惯了。几年没有吃过,此时甚是怀念。”
赵谨良点点头,听着杜若讲述边境将士的境遇,他既忧心、又自豪。忧心多地物产匮乏,多数人不得温饱。自豪大赵将士爱国爱民,深入底层。
“杜将军战功赫赫,又如此平易近人,是我大赵将士之楷模。”赵谨良诚心夸赞。
任何人夸杜若的父亲,她都不会自谦,太子也一样。
杜若点点头,深以为然道:“父亲是妾的榜样。”
“哦?”赵谨良凑趣问她,“杜良媛从杜将军身上学到了什么?”
杜若毫不犹豫地答:“将善心留给亲近之人,对仇敌绝不心慈手软。”
赵谨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缓缓露出一个笑来。这句话非常的简单,但是如果能坚守,不管小事大事,都能成事。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让他坐上轮椅的魏贵妃,和她的儿子,赵谨穹。他一定会让她们,败的惨绝人寰,后悔曾经没有直接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