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点点头,她也想做点什么事换换心情。
不多时,菜都热好了。一众人殷勤地将杜若护送到用膳的房间,招呼她坐下,又给她盛饭盛汤关怀备至。
杜若失神地用完一顿饭,连自己吃了些什么都不太记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适应了两个多月了。却因为今日的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地站了一会儿,却感觉心里好似崩塌了什么。
用完膳,又回到正房坐在榻上。盯着太子送来的画轴看了好一会儿,杜若抿了抿唇,吩咐道:“珍珠,把画展开给我看看。”
珍珠依言,将画轴小心翼翼拿在手里,然后缓缓展开。
碧玺和珊瑚也看向画卷,见画中赫然画的是她们的小主,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杜若看着这幅令她视作珍宝的上乘画作,始终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今日这番情绪实在来得狭隘。她只去想她没有的,却忘了她又拥有许多旁人羡慕不来的好事。
做妾不是她的本意,也不是她能改变的事实。若是只一心自怨身份地位,岂不是辜负了太子的另眼相看。
再者太子对太子妃只有亲情,没有感情,她也不算是迫害正妻的奸人妾室。
只要她谨守本分,守好自己的利益,是什么身份又如何?
就算是妾室,她如今过得这么好,也是她的福气。
碧玺经过一番推测,觉得小主应当不是因为在同顺阁受了太子责罚才不高兴。首先这画是何人作不言而喻,太子给小主作画,就证明宠爱依旧。再者按杜若的行事章法又不会与太子起嫌隙。
如此一来,碧玺原本担忧的心终于平稳下来,面上含了笑走到杜若身边,与有荣焉道:“太子殿下对小主的宠爱真是满东宫独一份的。”
杜若笑回:“能成为太子殿下的良媛,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见她终于笑了,三个宫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凑上来说着讨喜的话。
杜若云开见月明,一扫之前的郁郁寡欢,接过珍珠手里的画拿在自己手中,细细赏着。
太子这幅画,画得真是十分用心。
都说字画看人心,一个人急躁时与平静时写的字作的画会完全不同。
杜若十分细致的看着画上的运笔,觉得太子在画她时和画葡萄藤蔓上都有着一些区别。
她的躯体线条、头发线条,都是柔和婉约,极尽细致。但葡萄叶与枝,还有果实与触须,虽也细致非常,但是转折落笔处都透着一丝克制后的潇洒劲道。
不知太子是因为画人物风格不同,还是因为画的是她所以压制了他天性的笔力。
杜若卷起画轴,轻轻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