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是一个冬天,我下午刚放完学,连饭都没吃就被绑上了车,”徐晏靠在沙发上,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那些事儿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中途反抗过所以被打晕了,被带到什么地方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小房间,很黑,连窗户也被封死了。”“然后呢?”白羽看着他问。“按理说应该是害怕的,可我那时候却很冷静,”徐晏笑笑,“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家伙。”白羽的眼珠动了动。“应该是个小正太吧,”徐晏说,“那小子被绑的比我早,但很勇敢,不哭也不闹,一开始还离我远远的,也不说话。”“后来熟了才肯离我近一点,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的手,冰的吓人。”徐晏说,“后来也是他的家人救了我们,”他笑笑,“我可能只是捎带的。”白羽把水杯放在桌上问,“那你见过他的家人吗?”“自然,”徐晏道,“他们人很好,还安排人送我回家。”白羽:“那那个孩子呢?”“他睡着了,”徐晏说:“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因为那家人很注重孩子的隐私,直接就把人带上了车。徐晏这才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看白羽,“所以是那个时候就落下的病根吗?害怕那样的环境?”白羽瞳孔微缩,看了徐晏半天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白家因为生意上的事得罪竞争对手,还在上小学的白羽则成了那个倒霉的受害者,当时的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阴影,这么多年也没能完全走出来,白启明在这件事后彻底不再插手家族生意,只一心一意当个人民教师。“抱歉,”徐晏很诚实,“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你。”就像白羽好奇徐晏的身份一样,徐晏自然也对白羽做了了解,也是在调查中才发现原来两人在多年前就有过交集,徐晏笑着说,“虽然回忆不怎么美好,但很奇妙不是吗?”白羽愣愣点头,这么些年他一直记着有那么一个人,记得那些黑暗中的低语与安慰,记得通过掌心传递的温暖,原来真的……是徐晏吗?可爸妈当时说那个人找不到了,后来又说他出国了。“吃点什么?”徐晏拿出手机点餐,他还饿着肚子,刚刚把外卖忘在楼下传达室,这会儿拿上来也得凉,而且他不确定那些东西是否合白羽的口味。白羽其实在老师家吃过饭没多久,可还是脱口而出道,“炒饭。”“呦,还记着呢?”徐晏笑笑在手机上点了蛋炒饭和粥,两人被绑架的时候都饿着肚子,绑匪也不知怎么想的,两个人就只给了一份炒饭。徐晏虽然很饿但也还记着跟前有个孩子,他把饭给白羽吃,还骗他说自己吃过了,白羽吃了几口就听到徐晏肚子响,然后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吃了,两人就在黑暗中拿着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密闭环境中的独处总是很容易培养出感情,白羽当年对黑暗中的那个人心里是很依赖的,如今知道那人是徐晏,他内心对于他的抵触消下去一大半。气氛难得温馨,徐晏问了一些白羽的情况,知道他现在对密闭的空间反应不是很大,可只要一黑下来就不行,可当年的情况肯定要比现在严重很多。“是因为这个才学画画的的吗?”徐晏问,画画是一种很好的情感宣泄方法,也是治疗的有效方式。“嗯,”白羽点头,那段时间他心理极度脆弱,见不得一点儿风吹草动,睡觉时必须要开着房间的灯,是画画让他找到了另一种不同的意境。“我可以针对你的情况制定一套治疗方案,”徐晏看着白羽,“当然也需要你的积极配合。”虽然当年的事情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也不代表白小羽立刻就能接受徐晏,毕竟徐晏之前在他心目中可是狗皮膏药般的存在,他狐疑的看着徐晏,“你不是开诊所的吗?”“是啊,”徐晏点头。“所以不应该就会搞点包扎卖点药,”白羽看他,“你什么时候还会心理学了?”“我在国外主修心理学,”徐晏哭笑不得,“而且谁告诉你开诊所的就只会包扎和卖药了?”白小羽的重点却不在这里,“那你为什么不去搞心理咨询?”不然不是白学了吗?自然是因为麻烦,徐晏的主业不在这当面,开个诊所不过是守株待兔起来方便一点而已,而且现在兔子都等到了,诊所开不开就很随意。“我正在考虑,”徐晏说,“所以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两人吃完饭天已经快黑了,白小羽之前给家里打了电话让白爸爸来接他,这会儿等的无聊就拿徐晏的电脑跟翟聪联网打游戏。两人都不是网瘾少年,玩大型网游水平菜的一批,就只能玩一些好上手的——比如麻将。“二饼二饼,”翟聪在话筒里喊,“快快快,打这个我就胡了。”“好,”白小羽冷静打出一个二饼,看到下家胡牌说,“下一把换我赢了啊。”“没问题,”翟小聪剥了一颗软糖塞进嘴巴里嚼着,听到穆奶奶在厨房叫他就跳下沙发踩着棉拖鞋跑过去。“张嘴”,穆奶奶夹了个炸丸子吹了一下递到他嘴边,“尝尝好不好吃。”小财神嗷呜一口吃下去,嚼完咽下去后冲穆奶奶竖大拇指,“棒!”“就你会捧场,”穆奶奶笑,她平时不怎么做饭,过年保姆回家了才偶尔做一两顿,她又给翟聪喂了一个,“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