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玻璃薄薄一片,却能隔绝外面大多数声音。
经过消防员的努力,大火将熄,无数纷杂的人影如游蛇一般移动。
有的人前进看热闹,被警察厉声阻拦后退;有的人看完热闹出来,向没办法进去的讲述惊心动魄的场景。
宣从南耳朵里全是顾拾刚才的话。
——画在他那里?
“你。。。。。。说什么?”
顾拾克制地回答:“孟阿姨的画在我那儿。”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自驾驶座响起,胡阅捂嘴向后视镜不好意思地打手势道,“不好意思实在是咳咳。。。。。。众所周知咳嗽忍不住啊咳。。。。。。!”
宣从南推开顾拾,盯自己脚尖。
“去这里,辛苦了。”顾拾说了个地址,牵紧宣从南的手给予体温。
胡阅灌下去一瓶矿泉水,嗓子的痒意才消停。
“客气。”他随意摆手道。
公交车刚从那个地址回来,宣从南整个人傻傻的,眼睛定格在两人牢牢交握的双手上。
“宣从南?宣从南!肯定是宣从南吧!——宣从南我看见你了,不要躲着你给我出来!”引擎启动车轮缓缓转起来,鸣笛提醒前面的人让一让,两只沾满烟灰的脏手猛地拍向车窗玻璃。
卓娅君面目狰狞,好像真的看到后座的人里有宣从南:“是你放火,肯定是你放火!你这个小兔崽子我和你叔叔平常对你多好啊,邻里邻居们都知道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啊。
“我和你叔叔是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人,你想杀我们就算了,可是耀耀做错了什么?他是你弟弟,他才19岁!”
那双眼睛被火熏得通红,朗朗乾坤下比鬼还可怕。越过顾拾宽阔的肩膀,宣从南看着卓娅君的脸,目光平静,却有恨。
这段路几乎被堵死了,卓娅君一边拦车一边嚎叫吸来引众多围观者。
“现在你妈妈的油画也因为你烧没了,那可是1200万啊!你都不会良心不安吗?她的画那么值钱,你叔叔一直珍藏现在却成了灰你晚上睡得着觉吗?你的父母生你养你,被你克父克母地害死,我们养你十几年,也要被你克叔叔克婶婶的害死了啊。。。。。。”
“别听。”顾拾双手放在宣从南的耳朵边捂住。
他冷声对胡阅说道:“车窗降一下。”
被卓娅君使劲儿拍打的车窗缓缓降下三分之一。
后座的两个人冷漠的眼神如出一辙,卓娅君无暇顾及,只以为是自己胜利了,流着眼泪大笑着说道:“你心虚了!既然心虚就快点给我下来!”
她两只脏手伸进来想抓宣从南,不待顾拾再说话,胡阅先一步把车窗关闭。
卓娅君没想到一个大明星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伤害素人,手腕被车窗紧紧夹住。
火势蔓延烧褪她胳膊的一层皮,那些肉黑中发白,窗户的玻璃棱面直接将那层还与肉相连的皮刮掉,卓娅君骇然瞠目。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疼痛万分地大叫。
围观者五官扭曲不忍直视。
胡阅下车道:“公共场合非法拦车,你想寻衅滋事吗?我开窗打算跟你说话,你却直接把手伸进来又要抓人又要打人的,警察还在前面呢!”
网络发达,很多人早已看到这条路失火的影像。重大失火区域有不止一家媒体记者,此时正报道相关内容。
不出半小时,顾拾与宣从南的名字在微博上一定比这场大火更来势汹汹。
他们刚结束综艺,便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做一些对大众来说负面的行为。
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恶劣影响非同一般。
宣从南是素人,能躲着,顾拾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