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件白衣,白衣素雅恬淡,与他身上着的红衣颜色差异极大。他态度随意地瞥了眼,哼道:“一点也不?好看,谁乱放东西?”
鬼使神差地,他又低头闻了闻,“气味倒是勉强能闻。”
他嘴上嫌弃,可?居然就那么抱着白衣到处走?动,有鬼修遇见他,忍不?住询问,谢纾一开始还?会回答,可?后面被问烦了,便直接恶狠狠地道:“关你什么事?”
他脾气不?好,可?是每次生气瞪人时,一双猫儿瞳便睁得圆滚滚的,眼尾浮现一层动人的粉,红痣灼人,娇媚似春日桃花,反倒叫人气不?起来,只觉得再看几眼便喉头干涩,飞快低下?头去。
不?仅如此,他身体还?不?是很好,一身细皮嫩肉,连膝盖都是粉的,一旦磕着碰着了,淤青便在那白皙的身体上显得更为狰狞可?怖,鬼修们生怕把他碰坏了,连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是轻着声音的,生怕把这小?少年给伤到了。
有次出诊,一个鬼修爪子?太长,感激涕零地抓住谢纾的手时,不?小?心给谢纾划出条浅浅的口子?,那口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流血,那鬼修就面色惨白,下?一瞬就被一堆鬼拖走?暴揍一顿。
夜晚,鬼医悄无声息地来到少年房间,准备看看他有没有踢被子?的时候,就看到少年蜷缩在白衣之中。
白日里他嘴上说着这衣服破破烂烂,嫌弃它素得清汤寡水,简直像个出家的和?尚,可?是夜深之际时,却居然无意识地把脸埋在白衣中,枕头旁放着那个红线穿着的白海螺,白嫩小?巧的脸颊深深陷在白衣中,鼻尖抵着衣襟,长长的睫毛垂下?,像是一只冬日取暖钻进?棉花堆里的一只小?黑猫。
鬼医怔怔地看了他一会,面色复杂。
过了好半晌,他对着那海螺叹了口气,涩然道:“你这样骗他,是真的不?打算走?回头路……?”
海螺依然“咚咚”地发出轻响,鬼医知?道这是无解的事情,便只是替那个不?在的人掖好少年的被角,披星戴月地离开。
谢纾昏昏沉沉地睡着,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令人想起露水浓重时的槐花,他睡觉不?太安稳,一只脚踢出被窝,裤脚翻卷起来,露出线条笔直流畅的小?腿,清冷的香慢慢地缠绕着他,顺着他莹白的小?腿肚,如菟丝子?一般缠绕而上,将他整个人轻轻柔柔地包裹起来。
谢纾迷迷蒙蒙间做了个梦,梦中,他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啄吻着他,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好似被黏起来般,一个人压在他的上方,他的腿被折起来,接着他猛地像是一条忽然被开膛破肚的鱼,在床上痉挛了一下?。
他如坠云雾间,发出了猫叫一般的哭腔,神志不?清地绞着双腿,磨蹭着被子?,花苞似的脚趾蜷起又张开。
梦中的黑影似乎以?为他不?舒服,就要离开,可?谢纾心猛地漏了一拍,他意识迷糊,却好似很怕眼前人离开他,因此他立刻主动迎上前,如一条滑腻的白蛇挤进?那人的胸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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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浑浑噩噩地重新被摁回床榻之间,被抓着手却还?乖巧温顺地打开自己?的身体,最后密密麻麻地被人从头舔到了尾。
第二日,谢纾身上浮现了一层薄汗,浑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他一睁开眼睛,就猛地坐了起来,低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气得把那件白衣摔到了地上。
什么?玩意?!
他是直男。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男人……
他难以?启齿,面颊浮现桃花般的粉红,咬着牙,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他头昏脑涨,气鼓鼓地准备把这衣服烧了,这定然是邪物,不?然怎会害他做这般的梦?
谢纾毫不?犹豫地把小?黑叫进?来,指着地上的白衣,开口道:“把它烧了……”
小?黑见到那件白衣时神色微变了一下?,谢纾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桃色之梦,因此没有注意到小?黑的表情不?太对劲。小?黑把那件白衣缓缓拎起,转身欲走?。
然而谢纾却忽然颤抖了一下?。
一直萦绕鼻尖的槐花香在小?黑转身那一刻被彻底遮挡,谢纾在那香气消失的一瞬间心脏剧烈地加快,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槐花香一消失,他便浑身不?自在起来,最后还?是把小?黑赶出去,把白衣上的尘埃拍掉,又抱在手中,才喘上一口气。
不?知?为何,还?有些绯红的眼角忽然滚落一滴泪,掉在那件白衣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怔怔地看着那件白衣。
……
日复一日,春来暑往,谢纾一日出诊时,一个女鬼修居然冲出来向他告白。
那女修长相温柔,是谢纾从前最喜欢的风格,穿着一身沉稳的蓝色襦裙,却特别大胆地对着谢纾说道:“小?神医,我很喜欢你,可?以?追你吗?”
谢纾猝不?及防被告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副呆呆的模样。
女修平日见谢纾,这红衣少年总是不?假辞色,治人的时候脸也冰冰冷冷的,脾气还?乖张,只有对女生时,才会收敛起爪牙来。若是遇见年纪比他大的,还?会乖乖喊上一两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