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李廷玉挑了?挑眉,坐在高台上?,不屑地嗤笑一声:“怎么疯的,说说。”
侍从也?有些不解。
天下四大宗,昆仑作?为?其中的剑道魁首,守疆捍土,剑法天下,是无数剑修心驰神往的圣地。
里面的弟子无一不出类拔萃,无一不天赋卓然?,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昆仑太学院往届不收平民弟子,可自从贺兰缺上?任后,也?改了?这个规矩,凡是上?进的,有追求的,无论家境几何,能否负担学费都可进修昆仑。
因此,昆仑在他们眼里,是神圣的,是坚守道心的。
是全天下的人都心驰神往的圣地。
更何况,听说昆仑弟子都十?分团结友爱,从他们对背叛过昆仑的血观音嫉恶如仇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可他听闻到的消息,却让侍从感到匪夷所?思,他道:“听说昆仑的谢长老失踪了?,那日亡村有不少村民还见过他,可是转眼间他就不见了?,还导致那家酒肆的大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这事,不少村民暗地里都在指责他,还是后来沈掌门去安抚。”
“但是听说昆仑的小师弟祝茫,好像又犯了?什么错,被关进了?寒潭牢狱。”
“剩余的弟子,则漫山遍野,疯了?似地找人,听说已经找了?七天七夜了?。”
李廷玉微微一顿,“找人?”
“是的。”
侍从有些微妙,“听说为?了?找那个人,沈掌门和?剩余的昆仑弟子,似乎还起了?很大的冲突。”
李廷玉眯起眼睛,忽然?想起了?那日失踪在他怀里的谢纾。
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想,难道是在找谢纾?
但很快,他就“哈”地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昆仑恨不得将谢纾诛之而后快,怎么可能会疯了?似地跟一群野狗一样,漫山遍野去找那个婊|子?
满地都是玉盏的碎片,酒液在日光下蒸腾,四周满是淡淡的酒香。
李廷玉嗜酒,他平生最爱品尝各类的美?酒,在战场上?杀敌时都会佩一壶酒。
知道这个事的人不少,因此,不少有求于他的人都会精挑细选,选中最芬芳最馥郁的酒送给他。
他闻着在日光下蒸腾的佳酿,这是九州最有名、规模最大的酒商所?制,历经十?年,方可制得。
他在心中判断了?一下,刚刚被他摔碎了?那么一小盏酒液,恐怕价值,重逾千金。
而完整的一坛酒,至少能买下一座城。
他想起那日,红衣少年得意洋洋地捧着一罐看?不出是什么名号的破酒坛子,宣称着这是他珍藏已久的好酒。
他抱着那个酒坛时,眉飞色舞的,一双眼睛笑得弯起来,像是被春风揉皱的春池,看?向他时满心的欢喜都快溢出来。
好酒?
李廷玉挑剔极了?,忍不住冷笑一声。
什么货色也?敢说是好酒?
谢纾那个酒坛,一看?就是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腌菜坛子,垃圾得不行,里面装的酒说不定都变质了?。
区区一个劣质货,也?想讨好他?打发叫花子呢?
没?门。
他不知道那是大酒商追求了?大半辈子都没?酿出来的春风渡,更不知道酿春风渡中间到底要花费多少心血多少心力以及多少光阴。
就如炼药分天地人三个阶级,品酒也?如是排列。
若说他今天摔碎的这杯酒盏是天级,那春风渡……便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仙品,是无数酿酒师穷极一生都无法制出的梦想,是无数嗜酒之人掏空寿命与家产都无法得到哪怕一滴的奇迹。
他想到谢纾,便心烦气闷,对自己那天失态,用铜镜直接联络昆仑的行为?感到不快。
就算谢纾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他的腹部金丹已毁,又不是他导致的,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