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早由衣一向话多,今天她的话更是非常多,又多又密。
朗姆觉得这是吐真剂的效果,证明薄荷酒平时口无遮拦的时候其实多少删减了一些言语,不删减的效果更是威力惊人。
浅早由衣说得口渴,她走到饮水机旁接水,仰头一饮而尽。
手册中的白纸黑字映在她的脑海,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滚瓜烂熟——药效持续时间为十到二十分钟。
“任何药品,药效都因人而异。”雪莉的声音回荡在浅早由衣耳边,“就像饮酒一样,既有喝一点就会醉的人,也有怎么喝都不会醉的人。”
浅早由衣酒量很好,她能在酒精的作用下长久地保持冷静。
牙齿咬在舌尖,带来清晰的刺痛感。
舌头在口腔中搅动,咽下喉咙中不受控制冒出的语句。
借喝水的动作,浅早由衣用手指压住舌根,向内抠挖。
作呕感充斥她的感官,难受与痛苦鲜明地冒出头,挤压大脑被药效操控的部分。
浅绿色的眼眸溢出生理性的水光,浅早由衣喉咙中发出含糊的尾调。
她吞下一句笑音。
朗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除了莱伊和苏格兰,你有没有察觉到别的卧底?”
“有。”浅早由衣开口,“我感觉宾加挺像卧底。”
“他对琴酒的敌视真的很不正常,建议严查。”
朗姆:只是你的私仇而已吧……
话虽如此,毕竟是薄荷酒在吐真剂作用下也要坚持陷害的对象,朗姆决定之后查查宾加。
宾加:人在家里坐,锅从天上来。jpg
朗姆看了眼时间:十二分钟。
手册上写药效能维持十到二十分钟,取中间值,至少前十五分钟效果肯定在。
朗姆放心地继续问。
“你和波本走得很近,甚至正在与他同居。”老者摩挲拐杖,“除了情感关系之外,当真没有别的原因?”
挺会问的啊老东西。浅早由衣很轻地啧了一声。
倒是没有辜负他二把手的身份。
可惜身居高位太久,只知道审视卧底,不知道拥有卧底身份的人究竟抱着怎样对自己心狠的意志。
浅早由衣和安室透明明处于对立面,却总会在恍惚间产生他们才是唯一同类的错觉。
确实有很多相似点呢……浅早由衣盯着朗姆,唇角上扬。
“当然。”她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同居,有什么不妥吗?”
“没听说过组织禁止办公室恋情啊。”薄荷酒苦恼,“怎么办,我要不要现在打电话给波本:亲爱的,朗姆不允许我和你在一起。他甚至没有甩给我五千万支票让我离开你,只小气吧啦V我五万。”
“够了。”朗姆打断她,掏出小瓶里最后一颗速效救心丸咽下,“没有隐情就好,不要擅自造谣。”
剩余的时间,他仔细问了问龙舌兰一事的细节。
“这么看来,的确是我误会了你。”
朗姆缓和语气:“药剂的效果也得到了验证,薄荷酒,做得非常不错。”
“我该说一句不胜荣幸吗?”薄荷酒捏瘪手中的纸杯,仿佛捏瘪朗姆的脑壳。
老者咳嗽两声,转移话题:“辛苦了,我让波本来接你。”
安室透接到朗姆来电,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
他本来在查龙舌兰被杀一案,但薄荷酒的事永远是最高优先级。
白色马自达停下,浅早由衣一声不吭地上车,合上车门。
关闭车门的力道或多或少显示一个人的心情,金发男人侧头:“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