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没有打算让沈念攀上皇室的高枝,可万翠蓉早些来与她商讨,说了种种沈念嫁与安王的好处,仔细想来,左右缺不了她沈老夫人的荣光,何乐而不为。
今日沈菱未在,只有沈夫人和两位婶婶在,倒像是只为走个过场。
既如此,沈念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可大姐二姐都未婚嫁,小五岂能乱了辈分”。
听了沈念的话,万翠蓉自压不住火,总觉得她在暗嘲沈菱,不由地提高音调道:“五姐儿身份比起你的二位姐姐,自然尊贵得多,也是老夫人念着你,想着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嫁与安王,婚后日子自然叫苦不迭,送走了沈念,徐婉芸也喜闻乐见,这样瑶儿便有了更多的选择,成皇子的正室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想着,也跟上了万翠蓉的话茬:“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下断不是小五儿耍性子的时候”。
各皇子对于沈文的兵权自然趋之若鹜,可现如今太子根基不稳之时,无人敢顶风娶了沈念,怕落下话柄。
万翠蓉自然知道这其中万般道理,可若是沈念以死相逼嫁与安王呢?只要在沈文回来之前,以沈念的名义传信给他,沈文视她为珍宝,就算是赔上兵权,也会为自家女儿求来圣旨。
永嘉帝金口玉言,自不会收回旨意,之后的一切便可水到渠成,而在这之前,必须寻个由头将沈念禁足。
万翠蓉这般想,而沈念自会如了她的愿,不等众人反应,她作势要撞柱以死相逼,“小五就算是死,也断不会嫁与他人”。
三人料到了沈念会反抗,忙唤着丫鬟制止沈念的动作。
“小五儿,你还是这般不懂礼数”,沈老夫人故作无可奈何,摆了摆手道:“来人,将三小姐送进祠堂,好好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沈念被带了下去,而三人得逞的笑意也未逃过她的眼睛,只不过结果怕是要让她们失望了。
且说三日后,沈老夫人的寿宴,这日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喧闹和睦,除了家丁看守的祠堂。
画意取来了厚毯,垫在了沈念膝下,可也难抵青砖的潮湿阴冷。
“小姐,再过几日便是岁首,届时老爷回来了,小姐的禁足也就解了”。
沈念倒是无甚所谓,只因柴桑冬日的湖水比祠堂的青砖冷上百倍,她早已习惯刺骨的严寒。
算着时辰,似乎也差不多了,忙叫过诗情画意,肃然道:“待会只要屋内起火,你们二人就按我吩咐得去做,无论我发生何事都不许来插手”。
画意走到门口时,转身看了眼跪拜的身影,咬了咬牙退了出去。
“好久不见,沈小五”。
含笑的声音蓦地响在头顶,沈念不由地抬头望去,只见少年郎坐在横梁之上,高马尾被一根玉带束起,颇具少年英气,唇角勾着慵懒的笑,可眸色如沙场冷刃,不带一丝感情。
沈念眉骨不由一跳,“你怎么在这?”嘴上问着,手上的动作也未停。
灵牌扔进铜盆中,发出木块碰撞的声响。
“烧了自家祖宗?”
谢景言见少女动了祖宗牌位,脸上却丝毫没有愧疚,旋即跳下了木梁,落在了沈念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