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午德还未来得及阻止,李茂才的画舫就已经撞了上来。
北子骁下意识地护住了傅鸾枝,待到画舫平稳下来,他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怀中有些神色莫名的傅鸾枝,他猛然放开了手。
傅鸾枝抬眼看着他有些局促的神情,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兀自收回了视线,让北子骁自己去平复心绪。
“哟,这不是殷大人嘛?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怎么我在这儿和这个弄潮儿过不去,戳了殷大人肺管子了吗?殷大人倒是发起善心来了?”
李茂才眼瞅着画舫上站着的是殷午德,态度甚至更加趾高气昂了起来。
他是广陵最大的盐商,别说是殷午德了,就算是南境十三州的巡抚,他也并不放在眼中。
殷午德看着嚣张跋扈的李茂才,恨得咬牙切齿,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是不敢得罪这个财神祖宗,可是现在不行,北子骁和傅鸾枝在这儿坐着呢。
京城来人要查南境,可不能因为一个李茂才,断了整个南境官员的财运。
思及此,殷午德做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恶狠狠地开口:“李茂才你好大的胆!本官在这里,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当心本官将你收押入狱!”
“将把老爷我收押入狱?”李茂才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哈哈大笑,“殷大人,你不会今日吹冷风给自己吹糊涂了吧,你的乌纱帽还是靠着老爷我得来的,就凭你那点本事,还想动老爷我,真是痴人说梦!”
他态度实在是太嚣张,殷午德满腔愤恨,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盐商势大,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广陵知州,除却言听计从礼让三分,根本没有别的活路。
要是让他们有个不满意,上一个姓阮的满门抄斩家破人亡就是个前车之鉴。
“原来所谓盐商势大,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殷大人,你治下不严,该当何罪啊?”傅鸾枝看着局面陷入僵持,轻轻勾了勾唇角,缓缓开口。
她这一说话,李茂才这才发现,原来画舫上还有两个生面孔。
北子骁面色沉沉,他只以为那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客商,撑死了也就是家财万贯,能让殷午德亲自招待。
倒是傅鸾枝……
李茂才抬手将怀中挣扎不已的姑娘推了出去,一点也不见方才柔情蜜意的模样,他直勾勾地盯着傅鸾枝,只觉得天上地下在也找不出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儿了。
“老爷我说殷大人怎么今日和吃了枪药似的,原来是看见了绝色美人,殷大人怎么还学会吃独食了?这美人姿色过人,老爷我喜欢得很,就请殷大人割爱吧!”
“你大胆!”殷午德被李茂才这一番话吓得魂不守舍,赶忙开口制止他。
“你以为这位是什么身份!这可是当朝欢宁郡主,你竟敢在郡主殿下面前如此狂悖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