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中的坚定和严肃让宁憬忍不住冷笑出了声。
母亲离世三年,如果宁书衡心里哪怕有一丝愧疚与抱歉都会和容慧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可到现在,他却是亲眼看到宁书衡为了那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一往无前,坚持娶进宁家。
可怜他的母亲,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可亲的母亲,生前在知道丈夫变心后惶惶而不得终日,离世也要看着那个女人占据她的位置,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宁憬怎能让步。
“我劝不了您,但我就一句话,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宁书衡从位置上起身,和宁憬平视。
“我是让您想清楚,娶一个削尖了脑袋爬上您的床的女人,您也不嫌丢人?”
宁书衡吼道:“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容慧!”
宁憬不甘示弱:“我不说她就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了?”
“宁憬,你给我闭嘴!”宁书衡抓起手边的碗狠狠摔在餐桌上,受力而碎成好几片的瓷片一些飞到了地上,一些在桌子上转了几圈,然后慢慢停下。
宁憬的话句句刺耳,字字到位,每一个音节都如一把刺刀,准确地扎进宁书衡想替容慧遮掩的伤口上。这种巨大的傀怍感和怒意瞬间膨胀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让他感觉无地自容。
两人的争吵升级,最先被吓到的就是宁忱,坐在位置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忙喊着:“爸爸哥哥,你们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好不好。”
宁憬全然不顾宁忱的情绪,依旧在和宁书衡争辩:“让我闭嘴?你好好想想,你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到底有没有把我妈放到心里?”
“你妈已经过世三年了!”
“过世三年也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进门的理由!”宁憬情绪激动,说话时双手猛地拍上餐桌,宁书衡听他话语越加过分,心头一阵恼火,扬手给了宁憬一个耳光。
‘啪——’的一道耳光声后,充斥着争吵和哭声的大厅顷刻安静下来。少年白皙俊俏的侧脸瞬间显现出一道清晰的红印,宁书衡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懊悔,欲言又止。
“呜呜呜……哥哥你的手流血了。”诡异的宁静被宁忱的哭声打破,宁忱跳下凳子,跑到哥哥身边抱着他的腰,越哭越大声。
餐桌上,宁憬的右手下,正缓缓流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宁憬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垂眼瞥了一下扎进碎瓷片的手心,再抬头看向宁书衡,深邃的双眸泛出阵阵寒意,犹如凛冽的寒冬,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让人难以相信他是对亲人露出这般眼神。
宁书衡看到长子手上的伤口,团在心头那阵怒意猛然消散,抬起手正想问宁憬的情况,却见他抓起那块瓷片粗鲁地从手中划出,直直在手掌中拉出了一条血线。
把手握成拳将伤口隐在其中,宁憬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对宁书衡道:
“我妈本该幸福一生,却唯独犯了两个错,一是时运不济,生下了我这个儿子,二是遇人不淑,嫁给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憬哥抱抱,奶昔来安慰你呜呜呜!!
第22章二十二分甜
陈乃昔接到宁忱的电话时,她正在迪厅里和朋友玩耍。
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光把舞厅里的气氛渲染得尤为亢奋,围了一圈又一圈顾客的舞台上,是几个正跳钢管舞的火辣女郎。
歌声把耳朵震得发麻,陈乃昔趁着休息的空挡去了趟卫生间,脱离那个嘈杂的环境,才听到兜里的手机在响。
陈乃昔人还沉浸在蹦迪的世界中,点着头跟随外面的伴奏哼歌,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接起。
手机刚凑到耳旁,她还没说出那声‘喂’,宁忱的哭声先至:“呜呜呜……奶昔姐姐,哥、哥哥不见了。”
陈乃昔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大脑里做出宁忱家哥=宁憬的等式后着急地问:“啥?你哥咋了?”
“我刚刚去找哥哥,然后……然后,哥哥不在房里,我……我找不到哥哥了呜呜呜……”
“等等,你别哭,慢慢给我说是怎么回事,不哭啊。”陈乃昔听到宁忱哭得如此伤心,连忙安抚他的情绪,“慢慢给我说,你哥哥怎么了。”
兴许是陈乃昔的承诺让宁忱安了点心,他努力止住眼泪,抽泣道:“今、今天……爸爸和哥哥吵架了,爸爸打哥哥……哥哥手出血了,他就抱我回房间,让我乖乖玩游戏,我没有不听话,我就自己玩遥控车,就刚刚、刚才我去找哥哥,他……他不在,还、还不接我电话。”
“那你有没有联系过其他亲戚啊?”
“没有,我、我不知道哥哥会……会去哪里。呜呜呜奶昔姐姐……你快帮我找哥哥,我要哥哥呜……”宁忱说着,又开始呜呜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