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俭的计划刚好给他提供了顺势离开的机会,也许这就会是他们最后一次道别。
苻缭看着奚吝俭漆黑的眸子。
下一刻,这片漆黑猛然逼近。
“你要去哪?”奚吝俭厉声道。
苻缭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奚吝俭意识到自己过度的反应,但他不能容忍苻缭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生出了这个念头。
他此时说,定然不是临时起意。
从何时开始,他就已经打算要离开了?
“你还有事没说。”奚吝俭强硬道,“孤也有,你忘了?”
苻缭自然没忘。
一切结束之后,他们本来还可以再最后谈谈心的。
但苻缭心底已经有了最好的分别时机。
虽然会落下遗憾……
要分别已经是最大的遗憾了,再多一点,也不会再加剧心中的苦痛。
“我记得。”苻缭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大抵是因为不得已的说谎,“我只是说,在这之后,我应该会出去走走。”
奚吝俭多年的经验与直觉并没让他放下防备。
“你在外面有认识的人?”他扬起眉,“出个州都要一个时辰起步,你真有这样的打算?”
苻缭本就是搪塞,再被奚吝俭一问,一时难以给出满意的答复。
他只能以提问代替回答。
“我有什么非要留在京州的理由么?”苻缭问道。
奚吝俭被这句话问住。
你当然有。奚吝俭想。
可怎么能在此时说出来?让苻缭知道,指不定还要责怪说自己是朝三暮四之辈。
奚吝俭不能肯定苻缭的异样是否与此有关,他一向不做不能肯定之事。
只能再等,等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处理完。
苻缭竟然说他要离开?
奚吝俭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上一个想从我身边跑开的,是季怜渎。”他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下场。”
苻缭难以置信。
“我和季怜渎在你心中的地位能一样么?”他一时没过脑子,直接问道,“我能和季怜渎比么?”
奚吝俭咬牙切齿,同样迅速说道。
“你比他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