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君无渡定下八颗天香丸的约定,足足一年时间,两人相安无事。
但该来的迟早会来,八颗天香丸如今只剩下一颗,算一算他情期发作的时间,最迟下个月,便到了约定的最后期限。
君无渡外出办事,他晨起无聊,消磨了会儿时间,就跑到花圃里来补觉。
刚眯着了没一会儿,被偷跑进来的两个熊孩子给吵醒了。
程云臻见他们俩毛手毛脚,起身道:“别收拾了,放那吧,一会儿我自己弄。”
泥土中,那支花头早就折断了。
“这位……秦公子,”君子濯想了下才想起面前炉鼎的姓,“实在抱歉,我并非故意打翻你的花。”
“花可以十倍赔给你,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向剑尊告我们的状。”君子怜年龄更小些,慌了神目露哀求。
他长得这么好看,如果向剑尊吹枕头风的话,他和堂哥下场一定会很惨的!
程云臻笑得温柔:“你们两个是怎么上来的?”
君子濯与君子怜对视一眼,都没有发现程云臻问到后一句话时攥起手指,极力让自己云淡风轻的样子。
君子濯道:“是用我爹给我的灵器,它能打开结界,维持好几个时辰呢!”
语带炫耀之意。
程云臻的目光落在他胸襟前别的玉兰上,突然叹息道:“你们闯进寒天峰来,作弄别的花也就算了,这盆是剑尊大人最喜欢的,说好了回来夜半赏它开花,如今花没了,该如何是好?”
君子濯和君子怜俱是一愣。
君子怜快哭出来了,早知道就不该和堂哥趟这趟浑水,道:“那怎么办啊。”
君子濯表情僵硬道:“你们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叫剑尊处罚我就是!绝不连累你们!”
程云臻做愁眉状:“罢了罢了,就当我运气不好,你们两个孩子快些走吧。”
君子濯知他必定是要自己承担罪责,不肯离开,道:“我不用一个炉鼎替我担责!”
君子怜急得小声叫堂哥,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程云臻道:“可是剑尊大人生气,非常吓人的。”
君子濯的身体肉眼可见晃了晃。剑尊连自己的亲爹都能杀,脾气当然吓人。
他不知道打碎一盆花会是什么下场,难道会被逐出君家?会丢掉性命?
年少的孩子什么都没经历过,于是一点小事都像是天塌一般。
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就这么离开。
程云臻又道:“这样吧,你把打开结界的灵器交给我。等剑尊回来了,我会将事情原委告诉他,并且尽力说明你不是故意的,已经诚心悔改,灵器便是证据。”
他说话声音很是好听温润,不紧不慢,听得君子濯心情也缓了几分。
君子怜道:“堂哥,我们就听秦公子的吧。”
君子濯不解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程云臻收敛笑容,声音轻似呢喃:“因为若是剑尊大人生气了,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直到回到自己峰中,炉鼎最后苦涩的表情还是印刻在君子濯的脑海里。他想不明白,那炉鼎看起来和传闻中的一样受剑尊宠爱,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