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篷车在空无一人的盘山公路上疾驰,海蒂从来不会在将近九十度的急转弯坡道踩刹车,时速表红色指针落快要破表,充气式橡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又惊险的噪音。
耸耸肩,我咬着吸管口,换了个话题,“查出来是谁了吗?”
“什么?”
“创造出那群家伙的人。”
“你应该有点印象,”海蒂单手掌握方向盘,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厌恶,“德纳利族群的那些家伙,安静了几年后,又开始不老实。”
德纳利。
绵密的气泡在舌尖爆开,冰凉液体沿着食道滑进胃,肚子又开始痛起来,我打了个寒颤,这三个字明显勾起了记忆深处一些不好的回忆。
西蒙·德纳利
被戳穿眼珠和折断的头骨,可憎的壁画,唇角带血的天真幼童,最后躯壳燃烧成一团盛大的火焰,记忆鲜活得仿佛刚刚发生在昨天。
“但是没关系,凯厄斯大人会解决他们,德米特里和简不会给任何人逃跑的机会。”
我抿唇,望向车外后退的石松和梧桐,“嗯,他们总是会凯旋而归。”
……
一个漂亮的漂移,海蒂稳稳当当将玛莎拉蒂300GT停在靠近广场庆典人群附近的空地上。
在驶入城镇前,海蒂就关上了车顶,她掀开遮阳板后的化妆镜,给深红的眼睛戴上天蓝色美瞳,红蓝交融,呈现出感性迷人的紫色眼眸。
啵的一声,她回过头看我,手里还拿着根雕花铜管细口红,娇而魅地嘟唇,“好看吗?”
“一如既往的完美,漂亮女士。”
“今天的开销我来买单。”海蒂因为我的话,爽朗笑出声。
婉拒海蒂递过来的艳丽唇彩,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倾洒的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我脸上落下斑驳的亮斑。
烈焰红唇很美,但不知道是物极必反,当年阿夫顿赠送的、成山堆的口红礼盒,亦或是红色隐喻代表的原因,让我过早失去了美妆兴趣。
城镇里正在为跨年做准备,钟塔上旋转前进的指针,播音员每次在广播里强调的千禧年即将到来。
1999到2000,全新时代。
沃特拉城是风之城,位于两个山谷的高地上,锈红、钴蓝和泥黄,拥有漫长历史的厚重颜色。
佛罗伦萨市政为了这一盛事花了大价钱,路边新翻修的花坛,路灯缠绕飘摇的丝带、随处可见飘扬的意大利国旗。
石板道路上人来人往,商贩吆喝。
意大利冬日温和的天气为文艺复兴的发源之都——托斯卡纳地区,古迹精妙的环山小镇带来了更多人气。
举着小旗帜的导游带着旅游团从卖传统皮革的店铺前往葡萄酒小摊,拉风琴的艺术家站在人流量最多的街道中央,路过的人往他脚下打开的琴盒里扔上硬币。
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看来我们赶上了好时候。”
海蒂轻扯肩膀上繁杂花纹的羊绒披肩,靓丽的红色大波浪,在被风吹开云朵、露出普照万物的阳光下,好似一团勾人夺魄的焰火。
自从她婀娜多姿地从玛莎拉蒂驾驶座上下来,已经有好多人投来若有若无打量、羡艳、欣赏的目光。
沃尔图里家族的吸血鬼无论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这一定律在海蒂小姐身上尤为明显,她仿佛自带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尤其是在她使出浑身解数的情况下,没人能在那双艳涟眼波里无动于衷。
她比暖阳还耀眼-->>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