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宁愿睡沙发。
应父和应母是真把她当儿媳妇了,已经忘记她和他们儿子也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发展速度不可能快到共眠一室。
或者他们是有意撮合,迫不及待想让她和应许的感情生活加快进度……
可就算她再不情愿,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过一过的。
孟姝耳还是上了楼,敲响了应许房间的门。
保姆上来给应许送牛奶的时候和他说了孟姝耳今晚留宿的事,孟姝耳敲门的时候,他甚至都懒得应声,但孟姝耳可不是什么看人脸色的小窝囊,敲门三声没得到回应,就很自觉地推门进来了。
两人谁也没先和谁说话,应许曲单膝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两只抱枕,手捧一本盲文书。
孟姝耳进来的时候没能让他从书上分神,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略过纸张上一行行凸起的小圆点,神态认真。
孟姝耳把从杭州带来的箱子放平到地板上,取出她卸妆和洗脸的瓶瓶罐罐。
她得换睡衣,没法穿这样累赘的一身和衣而眠。
把睡衣和这些瓶罐一起抱在怀里,孟姝耳进了卫生间,锁上门,开始换衣服洗脸。
澡就不洗了,有可能会被祖宗嫌脏,不……那是一定的。
嫌弃就嫌弃,在一个非亲非故的成年男人房间里借住一晚就足够叫她难以忍受了,不可能再在他这里洗澡。
孟姝耳洗漱的时候远没刚才在楼下那么磨蹭了,既然这么决定了,她便也放下顾虑,大大方方地过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也不露怯。
她出来的时候应许已经躺下了,孟姝耳往脸上贴了片面膜,坐到他的床边,手指一点点把面膜的边缘弄得服帖。
雨才下了那么一小会儿,现在已经停了。
但卧室里的气氛就像滞住了一样,安静得连唯一的雨声都没有了。
今晚应许对他的态度又从之前的半温不火降回了冰点,孟姝耳总觉得他不会因为自己看了他换衣服的事就开始重新讨厌她。
相处了这些日子,她摸清了点他的脾气,应许只不过是单纯的脾气臭和毒舌而已,并非完全不通情达理。
他一定能猜到她闹出那场乌龙的原因,因为她对他没有兴趣这件事,除非他是个太过自恋的人,那么就一定能感受的到。
孟姝耳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怎么了?
她回头看看应许,主动先和他说话:“对了,你吃过药了吗?”
应许脑袋陷在柔软的鹅毛枕里,身子还是那样直挺挺地躺着。
“孟姝耳,”应许闭着眼睛说,“该吃药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