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女人微微笑着的脸上移开目光,号码拨回江助。
“这就是你的背调结果?”
他语气一贯平淡,不轻不重,却让江助听出一丝不虞,不由得更谦卑地答话:“贺总,以我的能力,只能查出这么多。”
贺清越不多说,收了线。
他端起咖啡,浅抿半口。
看来是有人拦下了至关重要的那一段。
无需怀疑,定是应老爷子的手笔。
这种事情若宣扬开,对应家百害而无一利。
想了想,退回资料第一页。
个人简历似的,右上角摆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证件照。
应该是她的本科毕业照,和几个小时前,在终南别馆沉默的她,某部分微妙重叠。
眉心随着情绪细微攒起,贺清越那样的出身,眼高于顶,看见的从来是人世风光。
像她这种在底层挣扎求生的小姑娘,偶有在几个相交一般的小开身边见过,却不识得。
那样的女孩干净单纯,手指头漏一点儿,她们便欢欢欣欣地凑上来,好似能长久。
女学生,贺清越从来不碰。
叫她们见识过浮华名利,身上那股子不谙世事便淡了。
可今夜,一破戒,再破戒。
若说样貌,确实拔尖;她这姿容,放在光鲜亮丽的娱乐圈,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若论心机,有退避,无亲近,更遑论那些手段复杂的欲迎还拒。
她根本不明白自己风雪中望过来那一眼,多软,多勾。
缠缠绕绕,牵丝攀藤。
贺清越拿过遥控器,遥控焰火余烬般的遮光窗帘。
全景落地玻璃的设计,郁深松林一览无余。
浅薄的霜雪铺在枝头,阵阵松风如午夜浪潮,一晃,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影。
他静静看着。林间又下起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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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在临睡前接到了钟立谦的电话。
她手指抻握片刻,慢吞吞摁下接听键。
习惯性等对方先开口,大约两秒后,钟立谦温和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揿了床头的阅读灯,缩进甜软被窝,翻了手边一页书,是木心:“不打扰。你加班结束了吗?”
初弦和钟立谦认识大半年,几个月的时间内断断续续地约会过几次,但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真要计较,钟立谦工作太忙,而初弦时不时要和许教授出差,两人能培养感情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内疚的心思,钟立谦抬手摘了口罩,换了个姿势靠墙,长出一口气,并指捏了捏挺直的鼻梁。
“过两天我刚好调休,想请你吃个饭,你看方便吗?”
初弦微微歪了下头,指尖绕过一缕发别到耳后,温声道:“好呀。看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