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恳委屈死了。
他不明白郭员外怎么就和他杠上了。
论一事无成,他大伯、父亲、三叔,皆不输他。
可怎么到了他这里,就非得逼着他去挣银子?
非得逼着他娶乡下的姑娘小哥儿?
他委屈坏了。
可谁知他父亲竟也劝他,让他不要和老爷子作对。
并且说,他从前的理念的确不对。
此次的策问,也错得离谱。
农人已万分辛苦,增税二字怎可轻易提出?
一番话,说得他更委屈了。
不增税还能干啥?
朝廷开支大,不想办法开源,那银钱能凭空变出来吗?
或者,要他去得罪人,提什么缩减开支的建议吗?
若这么提议,定然会得罪不少人。
万一以后进入官场此事被扒了出来,那可就要遭人恨了。
郭厚听了他的辩解,顿觉头疼。
好家伙,这孩子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目光很长远嘛。
可不敢得罪上位者,只敢得罪富人和农人,这明显是欺软怕硬。
当然,这种明哲保身也不能算错。
可郭家野心不大,这孩子能考个举人回来,那就是祖坟冒青烟,足以庇佑郭家了。
所以,郭厚的看法与郭员外一致。
与其考虑进入官场之后的事,不如先把秀才这一功名拿下。
这孩子飘在半空里的仁心和见识,还是先落地吧。
说实话,一开始郭员外对他提起周康宁之时,他震惊极了。
只觉得他这老父亲是异想天开乱点鸳鸯谱。
但听完老父亲的解释,他瞬间觉得这门亲事极好。
首先,周康宁识字。
两人成亲之后,不会出现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的情况。
而且,周康宁敢打敢杀。
郭家人性子温和,就需要这种性子的人来撑起门面。
郭家要是簪缨世家,那他可能会反对这门亲事。
可他幼年时还下地收麦子呢。
郭家自己脚上的泥巴都没洗干净,怎能嫌弃周康宁出身低?
多好的一桩婚事啊。
郭厚与郭员外处在同一阵线,郭信恳没辙了,他躲在房中,闹起了绝食。
郭员外这下子更怒了。
绝食?
果真是吃的太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