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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话说得突兀,钟珥有点莫名其妙。
“你之前说的通讯录被清空,”语调微抬,他的眼里蕴着沉沉墨色,将双臂撑在她面前的桌台上,微微弯腰审视着她,“其实是只清了我一个人,对吧?”
钟珥蓦地浑身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在电话里随口编造的借口,刚才被自己给拆穿了。
面对他这么近距离的诘问,她有点心虚,想拉开距离,后退两步,却撞上了身后的墙。
动作被阮轻寒尽收眼底。
“怕我?”
她摇头,为了圆谎,闭眼甩锅:“那个,可能是手机系统的Bug,刚才又恢复了一部分号码,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阮轻寒的神情摆明了不信,目光如利刃落在她身上。
钟珥头皮发麻,觉得自己仿佛是砧板上等着被片儿的鱼。
她咽了咽口水,提个建议:“你要是觉着不乐意的话,要么我再存一遍?”
话出口顿觉自己太欠揍。
虽说工作了几年,她大学时的刺头刚劲儿早就被社会磨得差不多了,但是在阮轻寒面前,她还是想保留一份独属于钟珥的骄傲。
没等阮轻寒说话,她又抢先补充道:“前提是,如果你下次还有这种需要。”
阮轻寒面上结了一层霜,几乎是咬牙吐出一句:“下次?”
“哐”的一声推门,阿宁从外面进来,小脸红扑扑的,打断了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
“钟珥姐,对不起,钥匙我拿来了。”
钟珥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提问:你的职业能为你喜欢的人做些什么?
底下的回答千奇百怪,有为他策划一场婚礼的,有给他打官司的……钟珥没有留言,但也真的想过,以她鉴定师的职业大概只能给对方做个亲子鉴定,看看他有没有被戴绿帽吧。
当时觉得好笑,不料还真的有这么一天。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封好的鉴定报告,公式化地道了句祝贺:“恭喜阮先生,鉴定结果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阮轻寒接过报告,拆开粗略扫了一遍上面的数值,落款处印着“确系亲生”的红章。
“确实是个好消息。”
不知道是掩饰得太好,还是这结果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他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连笑都吝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