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韫宜接起,“喂。”
“刚忙完?”周停则低沉的声音钻入她耳畔,让空荡荡的,过分寂静的写字楼有了生气。
章韫宜轻嗯了一声,顿了顿问,“你呢,不会也在加班吧?”
电话回得这么快,是在加班摸鱼,还是已经在家闲着了。
周停则看了眼摊在书桌的资料,低声道:“在家加班。”
“……”章韫宜啊了一声,没忍住感慨,“好惨啊。”
他们都有点儿惨。
只是对比来看,还是她最惨。
听出她话语里的郁闷,周停则低语,尽可能地让声线柔和一些,“累了?”
“累,”章韫宜实话实说,抬脚进入电梯。
周停则一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感受到他的缄然,章韫宜笑了下,“周总不打算说点什么?”
周停则问,“想要我说什么?”
其实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周停则自然可以安慰章韫宜,说辛苦了,或者是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但这些话太虚,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显得敷衍。
章韫宜明白周停则的意思,她盯着不断下降的电梯楼层数字,故意道,“周总觉得呢?”
她突然好奇,“你是不是没有安慰过人?”
周停则:“没有。”
章韫宜扬扬眉,忽而想起点什么,低声问,“你身边就没有过需要被安慰的朋友?”
“什么朋友?”周停则告知,“我的朋友都是同性,不太需要语言上的安慰。”
章韫宜握着手机,瞥见电梯门反光的倒影,倒影的唇角微微往上牵了牵,慢悠悠地哦了一声,“……孟总也不需要吗?”
周停则:“他最不需要。”
章韫宜诧然,玩笑地问,“孟总这么坚强?”
“天生的乐观派,”周停则点评。
章韫宜失笑,“这证明他从小过得就顺畅。”
只有什么都不缺,内心充盈的人,才有可能是天生的乐观派。
当然,例外也有,只是太少。
听出章韫宜话语里的羡慕,周停则静了一瞬,低声问,“到停车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