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想极力控制,她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发颤。
触及到对面微红的双眼,越之扬竟不自觉愣了下。
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默了须臾,才强行止住安慰她的冲动:“就普通的戒指,看上去像是你们女孩子用来防身的东西。一个大老爷们耍这种阴招,也不嫌丢人。”
明翊没再说话,只愣愣捧着他的手。
她这反应,忽然就有点让人不忍心和她继续吵下去了。
越之扬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低睫看过去,尝试缓和气氛:“不过我看似乎是还挺好用的,要不也给你准备一个?”
“下次要是再被人关进小黑屋,你直接冲上去和他们真人solo就是了。”
这人语气闲散,还有闲心打趣,十足十的勇敢无畏。
明翊糟糕的情绪却并没有因他这话缓解多少,又记起这段时间自己近乎于恶劣的所作所为。
此刻,极为强烈的懊悔和负罪感将她包裹。
感觉哪里都像是透不过气。
“穿衣服,”她很快将药箱合上,面无表情起身,“我们打车去趟医院。”
越之扬起初还觉得有些好笑。
“干嘛这幅表情?”
对面的声音却又冷又沉:“你这伤得太严重了,我处理不了。”
越之扬的笑容瞬间僵硬。
他冷冷嗤一声。
“行,你处理不了,那就把我一个人撂这儿死了得了。”
明翊被噎了下。
垂眼看去,越之扬正漫不经心将散落的绷带往自己手腕缠,动作粗暴又敷衍,明显是在压着火。
明翊有点懊恼,也知道自己这是触了霉头。
但没人教过她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同样的,也不太擅长应对别人的情绪,在很多时候都给不出合适的反馈。
就像一口干涸的井,因为常年枯竭,等到用时,自然打不出水。
此时此刻,明翊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两年里为什么总在和越之扬吵架了。
两个同样又冷又硬、学不会低头的人,相安无事就已是难得,怎么可能好好走下去?
想到这,情绪不禁有些烦闷。
但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没道理撒手不管,抛下他一次也就够了。
明翊只好尝试放软声音耐心解释:“不是不管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找专业人士处理一下比较好。”
越之扬火气应该是还没消:“你不是技术挺好?”
“…也不是特别好。”
明翊有点尴尬。
越之扬完全不接这茬。
“懒得动。”他冷冷瞥一眼,又朝门口方向轻抬下巴示意,“既然不想管,那您就请回吧。”
此刻外头雨势更大,隔着玻璃都能听到窗外的狂风骤雨。
明翊也觉得目前这状况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打不到车,越之扬又这副态度,也只得妥协:“那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你明天一定记得要去趟医院。”
二人又在沙发边坐下。
越之扬手臂虚虚架在半空,这个姿势完全不好上药,明翊抿着唇,下意识想把他的手拉至膝头。
刚拉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妥。
抬眸的瞬间,又对上对面直直看来的目光。
或许是错觉,但明翊总感觉越之扬的眼神似乎是莫名有点暗,还带着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