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低下头,长睫也跟着低垂了下来,他轻轻地吹了吹,等着碘酒变干。贺临觉得从手指到心尖都痒痒的。
然后容倾给他用细卷的纱布缠了两下,还给他的手指上打了个大个的蝴蝶结。
随后,容倾薄唇一抿,扭过头,一脸无语地发动了车。
贺临贼兮兮地用受伤的手指捅了捅容倾的腰,他的手一动,蝴蝶结就在他指尖上跟着飘:“队长,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弄伤的吗?”
容倾敷衍地问了一句:“怎么伤的?”
贺临一本正经道:“太想你了,不小心蹭到了,十指连心,可疼了。不过这疼比不上想你想得心疼。”
容倾一言不发,猛打了一把方向盘就往花坛的方向冲了过去。贺临赶紧闭嘴坐好,一声都不敢再吭了。
虽然老实了不少,可贺临还是一直用眼睛瞟容倾的侧脸,直到看着刚刚还准备跟他同归于尽的人,耳朵爬上了红色,这才壮着胆子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腿上。
容倾并没有对贺临的咸猪手有任何的反应,开过了一个路口,等红灯把车停下,贺临的胆子就更大了,干脆手就在他的腰腿处摸来摸去。
终于在贺临逐步的试探下,容倾忍不住又愠怒道:“开车门,滚下去。”
贺临笑嘻嘻地提醒他:“容队这里下人违反交规。”说着他又指向前方,“绿灯了,快走。”
估计要是再摸容倾就要真的炸毛了,贺临终于放过了他。
他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冰箱贴,兴奋地说:“这一个,我要贴在冰箱中间。”
容倾瞥了一眼贺临手里那个花里胡哨的冰箱贴,回了他个:“幼稚。”
“幼稚吗?我很喜欢。”
容倾只听到贺临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并没有看他,一直目视前方开着车,却像是切实地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一直注视在他的身上。
贺临的眼里满是爱意,近乎贪婪地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像是要把他牢牢地记在自己的心里。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也不知道容倾有没有想清楚,贺临说他很喜欢的到底是冰箱贴,还是别的什么。
车开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贺临看了看四周,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天宁基地,而是一处居民小区的地下车库。
他忍不住问:“容队,这是哪里啊?”
容倾道:“是你的家。”
“我的家?”贺临瞬间捕捉到了这句话中的漏洞,他打开车门,却感到了一阵陌生。
他走下车来,回头望去,发现容倾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容倾就那么嘴角微挑,眼神落寞地看向他。
贺临的心里没来由得一抖:“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吗?这不是我们的家吗?”
面对贺临的三个问题,容倾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解释,贺临甚至不知道这个嗯,到底是在回答他的哪个问题。
贺临满是不解:“你要丢下我了吗?”
容倾抬头看向他,眼神之中有他不懂的情愫,他明明在冲自己笑,却让贺临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哀伤。
容倾摇了摇头,回答他说:“我没有丢下你,是你把我丢下了。贺临,你知道你去了多久吗?”
贺临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情况,他有些愣愣地看向容倾,在脑子里计算着时间。
可他却记不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贺临拼命地回忆,他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一段空白的记忆里,他想不起来自己具体是因为什么而离开的,是任务,可是是什么任务?时间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容倾没有跟他一起去?
他们究竟分开了多久?分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容倾用那样幽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
这么多的疑问贺临想不通,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爱人,他希望能在容倾这里寻找到答案。
抬起头贺临只看见了容倾的目光中闪动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还未等贺临开口发问,容倾便凝望着他开口,声音艰涩:“两年了,你已经抛下我整整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