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村长作为证婚人,还上台去讲了几句话。
随后流水席开始,各种的酒菜纷纷端了上来。
看得出来,村子里杀了不少的鸡和猪,凉菜是自己熏的肠,红艳艳的红烧肉,白斩鸡,鸭汤,还有一些大棚的农家菜。
贺临吃得不少,黎尚倒是觉得有点油大,村子里的这种酒席,菜都是用荤油炒的,他吃不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就不动筷子了。
随后就是新郎敬烟敬酒,挨桌子打圈,新娘子却没有过来敬酒。
那新娘子一身红色的嫁衣,坐在了一个簸萁状的东西里,也不知道脸上抹了多少粉,看上去有点白,但是她低垂眼眸,安静不动,就像是一个听话的木偶。
转眼间,新郎就到了这一桌前。
他看到了贺临和黎尚两个生面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明显愣住了。
姜婉儿介绍:“这是外面来村子里的警察。是来调查之前我堂姐的那个案子,我爷爷叫他们过来的。”
“警……警察……”那新郎一时愣住,嘴都磕巴了,随后他倒是反应挺快的,直接和贺临碰了一个,“警官好,来了就是客,吃好喝好。”
那新郎走过去了,眼睛还在往这边看。
贺临觉得那男人的表情有点古怪,可这是人家的婚礼,总不能当场就拉住人开始盘问。
很快,戏台子上又上了人,开始了各种表演。
这些节目大部分都是村子里的人自己排演的,有唱歌的,也有跳舞的,还算精彩。
过了一会,戏台上上去了十来个带着面具的小伙子,跳起了类似傩舞的传统舞蹈。
黎尚坐在台子下看着,那些人穿着有宽大袖子的衣服,手里拿着像是鸟类翎羽的长长的羽毛,伴随着诡异的鼓点,跳的舞蹈难度不高,但却原始诡异。
看起来像是在祭祀,或者是在祈福。
姜婉儿向他们解释:“这是村子里的祈福舞,向山神祈福用的,只要是大事都要跳一下。”
终于,音乐声停了,那些跳舞的小伙子从台子上下来,在他们不远处开了一桌,一个个掀开了面具,准备开吃。
这个节目之后,是皮影戏的表演,师傅们在靠近主桌的地方搬上了一个影台子,灯光透过幕布的后侧打了过来。
舞皮影的人用的是方言,黎尚听不太懂,皮影的形象也很抽象,看不出是古代的穿着还是现代的人物,只知道有个大辫子的是女性角色。
小孩子们却非常喜欢,一个一个凑上前去看着那些运动着的小人,时不时开心鼓掌。
黎尚坐在那里猜剧情。
这种舞台剧目,他看得不多,上初中时的老师在大教室里给他们放过几出。
到了现在还有印象的,一出是语文课上学过的话剧《雷雨》,还有一出是歌剧版的《白毛女》。
他有点昏昏沉沉的,好像大脑里就把这两部的剧情给杂糅在了一起,看不懂的地方引发了联想。却又和眼前的皮影戏似乎能够诡异地对应上。
一时间,四凤冲了出去,一时间,喜儿又在原地转圈了。
他一侧头,看贺临看得还挺专注的。
黎尚忽然想起来,当年在大教室看那些的时候,贺临应该也在。他说不定还记得什么。而且他听不懂那些方言,贺临说不定能听懂一些。
黎尚小声问他:“这出戏是什么?”
贺临回他:“《白蛇传》啊。”
好么,和他猜的一点也不沾边。
黎尚默默转过头,主打一个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我没看出来,他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继续看。
演这一出戏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一个皮影的头忽然掉了,师傅们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故习以为常,飞速地修了一下,缝上脑袋以后,戏就继续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