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尚确认那声音自己没有听错,多年出生入死的经历让他对危险极其敏感,稍有异动就会瞬间紧绷,他下意识地扬声喊了一句:“贺临!”
回音他的依然只有哗哗的水声,完全没有贺临的答复。
黎尚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咚咚地撞着胸腔。
那声音是怎么回事?是淋浴房的玻璃自曝了吗?还是……普赛那些阴魂不散的余党想要趁机报复?刚才那声是子弹穿透玻璃的声响吗?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炸开。
一瞬间,黎尚惊得从床上坐起,赤着脚就朝淋浴房冲去,地板的微凉透过脚底,却丝毫没让他冷静半分。
贺临没有把洗手间的门锁死,他走到门口,伸手一拧门就开了。
淋浴房里,贺临正背对着他站在花洒下。听到门响,有些惊讶地回头望向他。他刚才不小心碰倒了一整瓶洗发水,这才发出了声响。水流声太吵,他根本没有听到黎尚叫他的名字,此时看到黎尚紧绷的神情,这才后知后觉对方可能是误会了。
两个人隔着一层朦胧的玻璃遥遥相望,黎尚的手依然落在门把手上。
雾气之中,贺临的身上未着寸缕,常年锻炼的身形线条流畅,充满力量,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可此刻,贺临显然没心思在意这些,他的目光猛地下移,落在黎尚的腿上,语气里带着难掩的震惊:“你的腿……”
黎尚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刚才他在情急之下,竟然从床边一路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这感觉太奇妙了,就像是一个刚学骑自行车的人,始终觉得后面有人在扶着,却在某一刻发现,自己早已经稳稳地骑了起来。
黎尚的身子一晃,但还是努力稳住了,一向处事不惊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慌乱。他避开了贺临的目光,低声道:“你先洗澡吧。”
黎尚说着就想转身撤步,贺临却比他的反应更快,他几乎是立刻伸手关上了淋浴,随后拉了条毛巾往腰间一裹,顾不上擦掉身上的水珠,几步迈出走到了黎尚面前:“能走了?”他伸手想要碰他的腿,又怕弄疼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尚被他扶着,又试探性地迈出了一小步,确实是能走了,他抬头看向贺临,眼底的慌乱褪去,换上了一丝复杂的神情:“忽然就可以了。只是还有点腿软。”qun6吧饲钯85伊舞六
听到这句答复,贺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他也不管自己身上满是水滴还在往下滴水,直接张开双臂,将眼前的人紧紧抱住。那些温热的水蹭了黎尚一身。
黎尚最初还有点犹豫,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撤身,但当衣服被水弄湿以后,温热顺着皮肤蔓延开来,他反倒释然了,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看着水滴顺着贺临的脸颊划过。
他抬起手,插入贺临湿漉漉的头发里,然后微微仰头,吻上了贺临的唇。
唇齿交缠间,有沐浴露的清香,有水汽的温热,更有压抑了太久的悸动。
不知是谁先动的脚步,两人一路吻着,从洗手间的门口退回了卧室的床边。
黎尚的后背抵到了床沿,他微微喘息着,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精致的小盒,其中一枚是上次贺临给他的。而一枚是他最近买好的。
他把盒子取出,轻轻一按,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铂金戒指。
之前他总是害怕自己不能痊愈,不敢送出,而现在,他想把这枚戒指戴在贺临手上。
黎尚执起贺临带着水汽的手,将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像是烫在了心里。
贺临的眼睛瞬间又热了,水汽模糊了视线,他什么也说不出,先是低头虔诚地吻住了黎尚的手背,随后他动作轻柔地褪去了黎尚被打湿的衣衫。
房间里的灯忽的灭了,黑暗的房间里,一时只有两人的亲吻和喘息声。
……
激情褪去后,两人相拥在床上,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窗外的月光透过白纱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黎尚想起了刚买的轮椅:“对了,那轮椅你准备怎么处理?用过半天还能退货吗?”
贺临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满足还有一丝笑意:“退什么?回头送给方觉他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