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腾起时,她瞥见兄长掌心外翻的皮肉,倒刺箭镞在血肉中泛着冷光。
“四皇子豢养的死士最爱用倒钩箭。
“她突然开口,匕首在火上烤得通红,“去年秋猎,礼部侍郎就是这么废了右手。
“
江锦昭闻言一颤,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衣领。
前世妹妹替他挡箭时,是否也这般疼?他望着跃动的火苗,忽然听见清脆的“咔嚓“声——江颂宜竟徒手折断了箭杆。
“按住了。
“辛夷道一突然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江锦昭尚未反应,滚烫的刀尖已挑开皮肉。
剧痛窜上脑仁的刹那,他看见妹妹鬓角细密的汗珠——原来她也在紧张。
腐肉焦糊味弥漫山洞。
江颂宜扔开匕首时,指尖还在发抖。
前世她剖开师父胸膛取毒箭时都不曾手抖,此刻却险些握不住刀。
“军中医官的手法。
“辛夷道一撕下衣摆包扎伤口,“江姑娘从何处习得?“
“梦里。
“江颂宜将染血的帕子扔进火堆。
前世师父中箭那夜,她也是这般颤抖着剜出毒箭。
火舌吞噬锦帕的瞬间,她仿佛又看见师父呕出的黑血。
江锦昭盯着包扎齐整的右手,忽然想起去年上元节。
妹妹被热油烫伤时,他正给江玉窈挑珠钗,随手扔了瓶药膏便走。
如今这伤口,倒像是迟来的报应。
“刺客是冲孤来的。
“辛夷道一拨弄着火堆,火星子溅上衣摆,“四哥上月私铸的兵器。
“
“在鹤鸣山。
“江颂宜接口,从箭囊抽出一支金翎箭,“箭簇上的徽记,是工部去年特制的。
“箭身映出她冷冽的眉眼,“明日早朝,这箭就会插在四皇子案头。
“
江锦昭倒吸凉气。
他忽然明白妹妹重生后为何独善太子——这般杀伐果决的性子,与温润如玉的储君倒是绝配。
洞外惊雷炸响,江颂宜突然起身:“我去寻些草药。
“她抓起斗笠冲进雨幕,胭脂马嘶鸣着追去。
辛夷道一望着她消失在雨帘中的背影,指尖抚过袖中暗袋——里头藏着支淬毒的袖箭。
“殿下早就料到有刺杀?“江锦昭突然发问。
他注意到太子中衣下隐约的软甲,那是用西域金丝织就的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