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护士说:“警察同志来探病了。”
曾葭用帕子抹了抹他的脸,不动声色地说:“你让我替你多看看阿姨,我答应了,我还约了你师兄。”
警察进门后,曾葭替他拿了椅子,他先问候了薛简,又对她说:“你也辛苦了。”
“师兄您先坐,我给你们洗水果。”
“不用了,我说件事就走。薛简,上面决定推荐你进入警校研究生部深造。”
“谢谢师兄,但我恐怕浪费大家的好意了。”
“你自认为能力登峰造极了?”
“我如果登峰造极,能落到今天的份儿上?”
“那你……”
“这段日子我常常反省。我的人生顺风顺水,没有饱受精神折磨和信仰危机,没有被世界恶意相待,我从未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如果易地而处,我的狠毒或许比起孟东蒯之流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不能这样想。薛简,你究竟搞什么鬼?”
“我爸前些天来看我,他希望我能到家里的公司帮忙。您不要为我操心了。”
警察在走廊里抽完一根烟,说:“薛简不应该自暴自弃。你也不管管?”
曾葭盯着脚尖,没说话。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你一句。薛简下病危通知的那天,我看见你在病房里哭得很惨,还趁没人注意偷偷亲他。小曾,你不会喜欢他吧?”
曾葭失笑道:“我是病急乱投医,想试试人工呼吸。您想太多了。”
她回病房时,薛简偷偷把捡回来的红木梳残骸塞在枕头底下。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曾葭,我不是完全没有知觉,我有时候能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你在我身边。我听见你在我耳边说话,但听不清……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妨先说说傅海的事。我看到了新闻,他……”
“你知道他对象是谁吗?”
“我认识吗?”
“他是岑潇,就是……”
“任参?”
“你知道?”
“任参被人收养后改名岑潇。傅海提过他,我以为是重名就没放在心上。你告诉傅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