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小在国外长大没有边界感,还是真的早就把他当作至交好友了?
关于“挚友”这件事,凤镜夜原本以为须王环只是随口一说。
他当然也可以随口一说,只是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毕竟父亲一开始就只是让他和须王环打好关系。
既然寻常的朋友就可以满足这个条件,他何必要费那个力气探究须王环的心路历程。
他很忙,没有那个闲工夫关心别人的死活。
要是须王环更精明一点就好了。
凤镜夜心想,要是须王环更精明一点。
今天发生的一切,弹钢琴也好,不经意透露的悲惨身世也罢。
全都是须王环的苦肉计就好了。
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个与人为善的凤家三少爷。
也就不会认为,须王环是真的把他当作什么挚友。
刚走上台阶,凤镜夜看见汐崎穗汐正在踢脚边的小石头。
明明是很干净整洁的一片空地,又不是什么郊外草坪,哪里会突然冒出来小石头。
大概是她特意从灌木丛里捡过来,然后等得无聊就在这里踢小石头打发时间。
汐崎穗汐低着头,一个人专心地踢小石头。
凤镜夜走过去,轻轻一脚把那颗小石头踢进灌木丛里。
凤镜夜:“啊,抱歉,脚滑了。”
汐崎穗汐:“……你说得非常对,你是很狡猾。”
即使再烂谐音梗也永不缺席。
太阳渐渐西沉,头顶的天空还是清澈的湛蓝,远处却已经泛起橘红色的霞光。
已经要到晚餐时间,凤镜夜往别墅走去,“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晚饭你想吃空气?”
“恭喜你,遇到了最好的朋友。”
凤镜夜停住脚步。
“什么?”
凤镜夜转过身,汐崎穗汐站在原地,但是没有看他。
汐崎穗汐双手背在身后,正微微仰头看着夕阳。
从帽檐下露出来一截橘棕色的发梢,看起来比夕阳的颜色还要绚丽。
凤镜夜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汐崎穗汐依然背对着凤镜夜,语气和平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人一生都够拥有一个真心的好朋友,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而且你现在就遇到了,不是更值得恭喜吗?”
凤镜夜越来越听不懂汐崎穗汐在说什么。
应该说,凤镜夜不懂汐崎穗汐到底想说什么。
接着,汐崎穗汐话锋陡然一转,“可是,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总是被牵着鼻子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