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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温用精神力代替了视觉之后，他的世界便只剩下了一块块仅具轮廓的黑影，不过还好虫族的科技力足够高，瑟兰温虽然看不见具体的细节，但是可以用程序来辅助他完成相应的规划。

并且操作极其简单，比如说，如果他想设定花园，只需要输入春季，晴天，盛开，那么花园中就会是一副百花盛放，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然，这三个词十分的笼统，所以程序执行起来的时候也会相当粗糙，这也是瑟兰温为什么在梦境中一眼就能猜到自己出事了的原因。因为就他自己而言，就算大前提不会改，但是他会凭借心情略微修改一些小细节，来体现出和系统制式的与众不同。

归根到底，有人参与和没人参与终归是不一样的。

哦，在这里要换成虫。

尹默拜访的那一天，正好赶上他之前突发奇想，将花园改造成了充满白色花朵的庭院，但是满是白色花朵未免太过单调，就在他想着添点什么的时候，尹默来了。

一开始是无暇去调整，然而在梦里见过尹默可能的模样后，他忽然也不想去调整了。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他给自己找着理由。

只是恰巧他的金色头发和绿色眼睛，还有那张脸和自己一时兴起的布景很配而已。

只是这样罢了。

和某种仪式感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这样。

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之所以会被他说出来，也只是拿来填充现在的安静，排解尴尬罢了。

绝对不是哄他，不然这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瑟兰温在尹默持续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宛若脱缰的野马一样胡思乱想着。

直到有一点冰凉滴在了他脸上。

不管是什么液体，瑟兰温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设定今天下雨。

“姑且问一句，”瑟兰温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这是饿了？”

尹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眨了眨眼睛，眼泪更是不要钱一样的掉下来。

原来太高兴也会流泪啊。他想道。

馥郁的香气悠悠地飘散开来，被风带走，然后又在静默中丝丝缕缕的再次聚集，缠绕在两人之间。

“。。。。。。不要笑啊。”瑟兰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听到尹默的笑声后，他愣了愣，然后有点难堪地咕哝道。

“我没有取笑您的意思。”尹默开口，虽然并非他所愿，但他的声音中还是带上了很浓的鼻音，“我只是忽然觉得很高兴。”

“。。。。。那不还是觉得很好笑吗？”瑟兰温不解道。

“不一样的，兰瑟，”尹默擦了擦眼泪，看着瑟兰温的脸，再次重申道，“这是不一样的，兰瑟。”

如果说这个花园之前对尹默而言，只是一个用来怀念和回忆瑟兰温的地方，现在因为瑟兰温刚刚的那些话，这个花园的意义再度升级。

这是瑟兰温专门为他设定的花园啊。

“我太高兴了，兰瑟。”哪怕知道瑟兰温看不见，尹默还是捂住了下半张脸，“我从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从不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花园程序可以做到的事情，也不是不知道花园的景色是什么样的——在这边度过了几十年乃至剩余的时光，他对每一个花朵都知之甚详。

他唯独不知道，这是兰瑟专门为他定格下来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