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张朗笑道:“无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块通明玉是从哪儿来的吗?现在你知道了!”无一禅师忽然想抓起这人,给他下一种只能说真话的药,再从他嘴里掏出真话来。无一禅师相信这个心里只有女人的矮子,相信他的眼里容不下偷盗的财物。可他问不到了,铁棍张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天际。7无一禅师回去时,有人拍他马屁道:“无一禅师真是大义、凛然。”他原本想说大义灭亲的,又想到无一禅师与铁棍张当真没有什么亲故,只得临时改了口。无一禅师念了声佛号,问道:“你们如何知道他是无影盗?”那人恭敬道:“曾有人亲眼见到他留下无影盗的标记。”无一禅师颔首,告了声别,走开了。此后几日,各派再无铁棍张的消息,无一禅师便告辞回了南寺。就在天他回到南寺11无一禅师推开门,房间里果然有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七八岁年纪。那女孩看见无一禅师,道:“矮叔叔又把我们的房间卖给别人了。”男孩道:“他总是这样。”女孩气鼓鼓地把男孩从床上拉下来,手脚利索地整好了床铺:“他又要我们陪他去睡那又小又暗的破房间了。”男孩答了两句“是”,又对无一禅师道:“客官请稍候,我们马上就走。”“恐怕你们还得回来一趟,”无一禅师道,“楼下那个黑脸让你们给我送两桶热水来。”他又问:“你们是谁的孩子?”女孩拉长声音道道:“是娘的孩子,是娘不要的孩子。”说完,又拉着男孩蹦蹦跳跳地走了。不一会儿,两个小孩就给无一禅师送来了热水。无一禅师道了谢,脱了斗笠,拿一个桶里的水洗了脸。他刚洗好脸,就又有人推门而入。是那个小二,他手里还端了几盘卖相难看的菜。无一禅师忍不住皱眉。小二龇起牙来看他。灯色浓稠,黑脸与白牙的对比异常明显。小二把菜放在桌子上,道:“客官这桶水是不是不用了?那我收掉吧。”无一禅师道:“我不用,但你要用,你要用它把你的脸给洗干净了。我想不到一个人可以黑成这个样子。”小二讪讪笑了,但也按着无一禅师的话,拿水往脸上扑。这一下,他不黑了,只是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还有污水从脸上往底下流水看得无一禅师直皱眉。但等他洗好了,赫然露出一副清俊皮相。无一禅师笑道:“你不像个小二。”“但我确实是个小二。”那小二道,“那我像个什么?”“像一个人。”“谁?”“铁棍张。”小二笑了:“我不像他。”“但你确实是铁棍张。”铁棍张瞅着无一禅师,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他。铁棍张道:“好朋友,你查我?”无一禅师不语。铁棍张道:“我原以为你没有还俗。”“我也原以为你不会在这。”无一禅师淡淡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因为我查了。”铁棍张“哦”了一声:“你不仅查了我,还查的很透彻。”无一禅师道:“我没有查铁棍张。这个人神出鬼没,查无可查。我查的是一个姓章的人,而此地恰好曾经有一个姓章的望族。”铁棍张一愣,接着大笑道:“你这和尚真好笑,难不成天下姓张姓章的人你都要查个遍?”无一禅师道:“我只需要查这一个人。因为我知道你姓立早章,而非弓长张,还因为我知道你棍法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