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传安上前拍拍她的肩,“你阿娘也知道了,阿姊也知道了。”
“……”
求死意志好像更浓烈了。
应传安叹气,一抬眼,发现那三四乐师谈的乐曲也渐渐萧落凄凉。
“…”应传安挑眉,道,“乐师也知道了。”
“余二郎不必多说……所求为何……心中各有数。”
应传安猛然扑到船边,死死盯着隔壁渐远的船只帷幔下的人影,辨认良久,那边的谈话又隐约传来。
“而今世道…所求也不过……为什么不呢?”
“……”
“那便拜谢颍川王殿下。”
最后一句分外郑重,也分外清晰。
应传安一时不知道自己是想追上去还是马上离开,脑子里浑了许久,最终神色如常归了舱中。
罢了,与她无关,不过露水姻缘。
余萃也缓了过来,见她回来,问,“应知县听完了?那船上另一人是谁?”
“不知。”
“啧。”余萃面上郁郁,朝船夫喊道,“靠岸停船。”
“余娘子这便归了?”
“哪有心情泛湖。”
应传安也由着上岸,半点不想在湖上多呆,万一再碰上她的心思真的该歪了。
夜暮已至。
余萃在一大堆侍从护拥下愤愤离去,应传安站着看,见识了下珠光宝气,余氏不愧是皇商,侍从都这般仪表不俗。
郧阳也不是夜夜都热闹。
应传安在街上走,边走边思考府尹该怎么走。
该不该说幸好郧阳没有宵禁呢,让她没被抓起来,也让她逮不到巡兵问路。
在心中默了会城防图,她选了条岔道走,走一半踹到了人。
那人怒骂一句,突然息了声,躬起身讨饶:“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
应传安仔细看了会,这似乎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不会吧?
这小孩还在继续道歉,“我不是故意偷您荷包的!我只是…我只是太饿了…”
“…你起来。”
那小孩颤栗地爬起来,低头不语。
“那里面也没有钱,要了也没有用。”应传安俯身平视他,“你既然想道歉,那还请给我。”
小孩忙不迭点头,开始往前走。
应传安随他走到了一处小巷子的死胡同,那处地铺上铺了块看不出原色的布,鼓囊囊一团。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把上边的布掀开,应传安才看出那原来还睡了个孩子。
小孩从那孩子怀中把一个东西拿了出来,口中念到:“阿姊,阿姊先把这个还给我好不好。我将来再给阿姊买一个更好的。”
“……”
他把东西拿了出来,只是原本素白的荷包变得不成样了,他愈发窘迫,想拍去上面的灰,却怕弄得更脏。
应传安看向他称为阿姊的孩子,分明年纪该比他大,身形却比他瘦小了不知多少。
她接过荷包,环顾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