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弥把脸都丢尽了,整个人几乎化作膨胀的气球,再被他用力捏一下,就要爆了。幸好这时候费柏杨回来了,敲敲车窗,示意他们可以下来。鹿弥迅速打开车门下去,捂着脸往公寓里跑,顺便指责费柏杨:“费总你的车连空调都没有,热死人了!”
费柏杨一愣:“空调不是开着么……坏了?”
车门打开,费柏林抻长了腿,慢悠悠从车上下来,目不斜视从费柏杨身边走过:“坏了,找人修一下吧。”
鹿弥站在电梯前,两只手做扇子状,拼命给自己扇风降温。她听到费柏林熟悉的脚步声,而后是费柏杨追过来,站在门口跟他说话:“我明天来接你吧,柏林。”
“用不着。”
“最近私生的行为有点过火,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没法向母亲交代。”
“我能有什么事?”费柏林嗤笑,“你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回总公司多做点事,我这里不用你管。”
“……柏林,我不放心。”费柏杨压低声音说,“接下来几天我亲自接送你,就这样说定了。”
“我明天下午有活动,去机场两个小时,你也送?”
费柏杨迟疑了一会儿。
“总公司有高管会议。”费柏林笑意不减,“你必须出席。”
费柏杨:“我跟父亲请个假,柏林,我送你。”
费柏林没再说话了,摇晃着进了公寓楼。发现鹿弥探头探脑的,屈指敲了下她的发顶,挑眉:“看什么看?”
鹿弥瑟缩着躲了一下,扁了扁嘴,问:“费总一直这样吗?”
“什么样?”
“就是……”鹿弥斟酌了下词句,“对你挺好的。”
费柏林没回答,从表情看,他对谈论费柏杨的话题兴致不高。
但鹿弥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原谅他了吗?”
电梯来了,费柏林让她先进去。两个人沉默地并肩站着,看着数字一个个变化,他突然问:“如果换做是你呢?”
鹿弥摇摇头。
如果有人害她被绑架,遭遇生命危险,导致她整个少年时代一片灰暗,她恐怕没那么容易原谅对方。但这只是假设,事实上她无法在这种事情上跟费柏林感同身受,因此也无法替他作答。她只是觉得,费柏杨一直被澜城富人圈子用私生子、庶子之类的字眼看待,这么多年在林懿和费柏林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似乎又挺让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