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人应该多活一会,他弹了弹指尖:“……我带你走吧。”
带回去再杀,死在王庭的花园里,玉白脖颈流出来的血能染红几株白牡丹。
“走什么呀,你伤成这样。”
姜听白听眼前的熙光说话比平常语调都低了许多,咬字也慢慢悠悠,以为他是伤太重所以气力不继,心里有点担心。
“别坐在窗子上吹风了,去榻上睡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伤成这个样子。”
她又觉得自责:“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去扶风的。”
委屈巴巴的。
他心底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自觉纡尊降贵,勉强开口演了演:“…没事,我是自己…疏忽才受伤的。”
姜听白又捧着他的手臂看了看,血还没止住,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轻轻吹了吹。
“……你在干什么?”
“吹一吹就不痛了。”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弱智,但已经这么做了就特义正言辞的表示,“真的,相信我。”
她发觉出不对劲来:“怎么连姐姐都不愿意叫了…”
“是我错啦。”她一边按着伤口一边认认真真的给自家崽崽顺毛,好话不要钱的说了一箩筐,“…不是故意不回你的信的,实在是这几日太忙了,抽不开身,我明日借这家客栈的后厨给你做莲花酥吃好不好,栗子糕也可以……找不到我父王就不找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呀…”
女孩子絮絮叨叨的,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因此嗓音很甜蜜,软糯糯的。
父王……
他颇神经质的扬了扬眉,眼中又浮现出那种兴致勃勃的色彩。
花言巧语,像训狗一样,用一点点不过心的恩惠就让那只兔妖供她驱使,他漫不经心的想。
“找到了。”他突然开口,“找到……姐姐的父王了,我带你去看看。”
“现在?”姜听白一愣,“他在哪里?”
“就在城中,一处宅院里。”他面不改色。
姜听白有点迟疑。
于是他又补上一句:“……很安全。”
“不是。”姜听白摇了摇头,“你的伤这么重,不急在这一时。”
啧,麻烦。
他抬手在伤口上一挥,伤势严重的手臂立刻止了血。
姜听白一愣。
下一刻她勃然大怒,狠狠在他额间指了指。
“自己能治好干嘛要放着,觉得自己血太多了吗!”她凶巴巴吼他,手上又忍不住心虚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好,下手有点重了。
他也是一怔,良久才颇觉有些荒唐的扬了扬眉。
…胆大包天。
姜听白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只是心里思索过一遍,觉得趁夜去见一趟肃王也好,把什么都问清楚,也能决定自己到底要不要立刻回涿光山。
“那就按照熙光你说的办,我们现在去一趟。”她想了想又强调道,“…还是悄悄地去,我师兄在旁边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