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留宿侍寝…良公公说,想得美!
但这次…
赵元冲没注意,说话声音大了些,被木剑声听见了,抬起眼,道,“陛下我要不要先告退?”
赵元冲忙摆手,“不用,”又对辰良道,“叫她进来。”
许青绨整整衣饰头发,身姿翩翩的进殿,一眼就看见埋头啃鸭掌的木剑声,着实一愣。
她左右看看,没错啊,进的是奉天殿暖阁,皇帝还在桌边坐着呢。
木剑声举着鸭掌,嘴巴被辣的通红,一边吸气一边问,“许大人吃饭没?”
许青绨嘴角抽抽,皮笑肉不笑一声,“吃过了。”心里嫉妒的要命,她苦盼皇帝两载,连杯水酒都没赏赐,木剑声是积了什么阴德,能与皇帝同膳?!
她倒是实在没往青睐宠信那方面想去,不止是因为木剑声是男子,更是因为木剑声这脸…她想即使皇帝有意收内娈,也不至于口味重到那种地步。
赵元冲将眼光从木剑声红通通的嘴上强收回来,冷肃道,“何事?”
许青绨立马柔婉浅笑,也是漂亮动人的很,道,“臣按照陛下旨意,定下了几日后围猎人数,请陛下过目。”
赵元冲不为所动,冰冷冷道,“拿过来。”
许青绨小心翼翼,连一步步走近皇帝都悸动的呼吸微乱。将折子递给赵元冲,看着那修长的手指一掠而过,微抬眼,心脏猛然一跳。
好看,他实在太好看了,英俊的锋芒毕露,眉目艳丽,指下杀伐果敢。
一个男人若才与色兼具,那就是能令人神魂颠倒的,何况,这人还是皇帝,万人之上,雄霸四方。这皇宫内外,男男女女,数不尽的人愿意为他暖被温榻,自己又怎会例外…
她许青绨才色双绝,又自恃才华不是薛涛那般的虚才,虽为女子,手段能耐不输给任何朝廷俊才,更别说后宫那些庸脂俗粉。
她盼了两年,不为荣华富贵,不为官身显赫,只为有朝一日得他一眼,一夜,一温存,不悔不怨。
许青绨的神色,木剑声尽收眼底。
他胸口忽然散出一股酸味儿来,味儿浓而重,赵元冲想忽视都不能。
余光一看,只见那人咬着鸭掌斜睨打量许青绨,眼帘半阖。他眼尾本就长,此刻便将别扭捻酸的模样做了个十足十。
赵元冲喜上眉梢,心下更加笃定,不管他前尘是非家仇旧恨,他俩的将来他定要亲手成全,若他不筹谋不打算,任凭这人去钻牛角尖,只怕这一生到头,两人都会抱憾而终。
他一眼扫过奏折,道,“随行太多,减。”
许青绨道,“天子出行,随从倒在其次,为陛下安危着想,侍卫兵将却不能少…”
赵元冲淡淡瞟她一眼,她一凛,闭嘴改口,“…是,臣再改过。”
赵元冲又冲木剑声的方向抬抬下巴,“加上她。”
许青绨一愣,还没说话,木剑声小声道,“我就不必了吧…”
中途插嘴且说话没上没下,许青绨原本以为皇帝定然发怒惩处,不成想,赵元冲竟然头也没抬,只道,“不想去就不去,想去还是别忍着。”
木剑声吧嗒了一下嘴,想了想,点点头,“是。”但表情丰富实在不是只想说一个字的模样,这样克制也难为他了。
许青绨满是不爽,她接过皇帝递回的奏折,转头便疑惑地向木剑声瞧去。
谁知,木剑声也正看着她。
他吃完了鸭掌,随手拿起一旁白巾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指,动作出奇的慢而悠闲。瞬时之间,他竟就变了。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粗陋的脸,但一举一动都优雅地妙不可言,仿佛天生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