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加被这一连串的攻势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他的武器是一柄质量上乘的廓。尔。喀。刀,可面前的年轻女性有着非一般的体能和身手,显而易见曾经接受过专业的长期格斗训练,除了在力量上天生有所不足之外,竟然比圣殿骑士中的一流好手更加棘手!
最要命的是,那柄古怪的黑色匕首刺上绝对抹了足够分量的药物,以至于他们的战斗正酣,费加却已经感受到有什么正侵蚀着自己的意志,滴滴冷汗不可控制地从他前额滚落。
而她本人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那样,即使做为女人最为重要的脸蛋,被费加的刀锋擦破一道口子,肋骨也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记重拳,居然攻势更加激进。
药性渐渐发作着,费加越发迟钝的动作令他差一点就被一刀穿心,他勉强咬紧牙关,出声叫道:“带着陛下快走!”
被这一幕几乎惊呆了的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三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分出两人缠住歇洛克,另外一人则退回去护送格奥尔格五世逃离。
失明的格奥尔格五世无法得知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显然有了非常糟糕的预感。
他慌乱地挥动着手臂:“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抓住她,为什么要带我走?”
黑暗能够放大一切负面的情绪,就像此时突然发生意外,格奥尔格五世第一反应并不是马上撤离,而是无法接受他所依赖的圣殿骑士竟然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女人的事实。
“陛下,快跟我走吧……”
“放肆!”格奥尔格五世一把挥开那人的手,向乔治娜的方向高声说:“来啊,乔治娜!来啊,但凡费加稍有差池,我会千百倍地回赠到你所在意的每个人身上,乔——啊!!!”
他可笑的威胁被一阵由大腿根部传来的剧痛给打断,好像有什么利刃刺穿了他的血肉,血液争先恐后地往伤口涌去,令他浑身剧烈颤抖着。
他听到有人在耳边含糊地低咒道:“上帝啊,陛下需要急救!”
掷中格奥尔格五世的是一柄特制的飞刀,来自乔治娜,而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费加目眦欲裂地分了神,遭受到了乔治娜一个结结实实的肘击和捅在左胸的一刀,一声闷哼之后,无力地软倒在小教堂的祭台旁。
这个时候,歇洛克也总算敲晕了与之缠斗的两人,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就看到乔治娜握紧了黑色的匕首刺,一言不发地向正在被人搀扶起来的格奥尔格五世走去。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脚步却没能迈动,那种在她身上终于展现出来、令人无法走近的冷漠和孤独,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掌卡住了他的咽喉,令他短暂地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乔治娜……
歇洛克担忧地望着不远处那个单薄的背影。
属于年轻女性十分轻盈的脚步声,此刻却宛如死神渐渐接近的镰刀阴影。
最后一名站立的圣殿骑士对上了她幽蓝色的瞳孔,当即放弃了带着受伤的格奥尔格五世逃离,而是抽出自己的武器,面向眼前无法逃避的敌人。
他,别无选择。
正在不住呻。吟的格奥尔格五世虚弱地靠在长椅边,他心脏连同他的身体一样,都感受了越来越近的危险,只能拼了命颤抖着。
到了这一刻,他才发觉自认为可以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羊羔,事实上是撒旦的化身——上帝啊!他究竟亲手放出了怎样的嗜血魔鬼?
强烈的不甘和愤懑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恐惧,支撑着这名无知的国王维持着仅存的清醒,生理性的泪水令他的脸上一片冰冷的湿润,他听见所谓的圣殿骑士仅仅支撑了三个呼吸,就被他可怕的妹妹轻易放倒,而他们之间也再没了阻碍,那死神的脚步终于重重踩上了他的心头。
无法自控地,格奥尔格五世打了个哆嗦。
他想要摸出藏在上衣内袋里的手。枪,但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腿也太疼了,更何况即便他拿着枪,又能指着谁呢?
他万分后悔着,今晚没有听从加赫里斯的劝阻,执意来到这里,原本就是个错误。
像是猜到了格奥尔格五世心中所想,乔治娜料理完最后一个圣殿骑士后,在他身前蹲下。身,索性说道:“来不及了,我愚蠢的哥哥。你本不该有这样的野心,真的,你太蠢了,蠢到注定将这顶王冠交还给我。”
不,不该是这样的……
失血带来的眩晕令格奥尔格五世无法思考,他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撑着眼皮,却只看到眼前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乔治娜低缓而冷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将他围堵,那声音生成了难以描绘的可怕梦魇,紧紧束缚着他的心脏。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阉鸡一样瑟瑟发抖。”
“但请放心,我是不会真正杀死你的,因为你今后的命运,就是目盲腿残地好好活着,去听人们如何歌颂他们伟大的女王——那,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