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告诉他邮箱地址时,我意识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在当地已经没有人脉和资源了,而皮亚内利却一直生活在这里。如果我真想查出雯卡遭遇了什么,查出是谁在恐吓我们,恐怕除了和皮亚内利联手外,别无他选。
“斯特凡纳,咱们合作吧,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艺术家?”
“我们各自调查雯卡的失踪,然后再共享查到的信息。”
他摇着头说:
“你怎么可能这么做。”
我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为了说服他,我决定铤而走险。
“为了向你证明我的诚意,我会告诉你一件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
我觉察到他的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我知道自己是在走钢丝,然而,我不是一直都在这种状态下生活吗?
“雯卡失踪时,肚子里怀了克雷芒的孩子。”
皮亚内利看着我,半是忧虑,半是疑惑:
“妈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雯卡自己告诉我的。她给我看了验孕棒。”
“当年你为什么没说?”
“因为这是她的隐私。而且这对调查毫无用处。”
“当然有用!见鬼!”他恼火地说,“调查会完全不一样。要救的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了。事件中出现了胎儿,媒体也会大力报道。”
也许他是对的。不过说实话,面对一根塑料棒上的竖条,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毕竟,当年我才十八岁……
我看着皮亚内利在椅子上躁动地苦思冥想。他打开记事本,潦草地记录着自己的推测,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既然你觉得雯卡那么普通,为什么还对她如此关注?”
皮亚内利笃定地说:
“我关注的不是雯卡。而是杀死她的人。”
“你真的认为她已经死了?”
“一个十九岁的学生,几乎孑然一身,没有什么资源,是不会这样凭空失踪的。”
“那你的推断是什么?”
“自从那笔巨款被发现后,我就确信,雯卡敲诈了某个人。那个被敲诈的人由于无法忍受被威胁而变成了威胁雯卡的人。也许是雯卡肚子里的孩子的生父,克雷芒,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当他合上本子时,从一个折页里掉出了几张票。他微笑着说:
“我有今晚赶时髦乐队的演出票!”
“在哪儿?”
“尼斯查尔斯-埃尔曼体育场。咱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