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如此,看向他的目光中,带有示好和怯意。
原本两人交集并不多,可自从书仪被妖兽重伤,实力一朝退回原地,她便开始频频向他示好。同时,她的眼神之中,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怯意,叫人一看便懂——
她害怕他。
忍着怯意还坚持示好,慕从嘉只能理解为她对自己有所图。
他不知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也不知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他本能地厌恶这种目光。
行云宗果真是上上下下都令他不悦。
他略一点头,自书仪身边走过,身后响起她的声音:“不知慕师兄可有时间指点我剑招?”
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的这一句话,尾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脚步微顿。
“再简单普通的剑招,也要握稳了剑才能使出。”
这话拒绝得不留情面,身后的书仪终于没了声音。慕从嘉冷冷一笑,不再停留,迈步离开。
书仪望着慕从嘉离开的身影,咬了咬牙。
她重新捂住受伤的左手腕,亦转身离去。
慕从嘉时常会指点师弟师妹剑招,倘若,她学会了如何握稳剑,他是不是就没有理由拒绝她了?
*
灵溪讲故事的同时,还在用手里的剑为旌云制碑。
碑是她用剑一寸一寸打磨出来的。制好了碑,她开始在上面刻字。
刻了半晌,只有六个字:旌云墓,灵溪立。
这世上大约没有几个人知道狼妖名唤旌云。他独来独往,与同类交流甚少,在凡人和修士眼里,也只会被称为妖和妖兽。唯有灵溪会反复唤他的名字。
而灵溪为他立了碑,到头来也只能刻一句灵溪立。两人的亲密时刻太过短暂,没有成婚,她也就算不上他的妻。
最后一字刻完,故事也正好讲完。
夜还不深,冷月初升,林间的风带着初春的料峭。
灵溪将碑立好,转头对曲琉裳淡淡一笑:“抱歉,这次是我影响了师妹的任务,回去后,我会向师尊请罚,师妹不必担心。”
“师姐……”
“我要在这里多陪他一日,师妹听完我的故事,应是能理解我的。所以,师妹先回宗门吧,若慕师兄问起任务,便说我会向他解释。”顿了顿,她又道,“师妹若决定清晨再出发,便帮我与县令说一声,我不回去了。”
曲琉裳的确在听完故事后有些理解她,可二人是一起下山离开宗门,她只觉怎好丢下师姐,一个人先行离开。她并不介意在这里多等师姐一日。
正要开口,系统忽然积极地在识海中冒头:“宿主,师姐是想与旌云独处一会儿,你留下反倒打扰他们,还是走吧。”
曲琉裳一顿,觉得是有几分道理,向灵溪确认道:“师姐,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可以在俞县等你的。”
灵溪面向墓碑,没有回头,对她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师妹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
系统积极跟腔补充:“师姐实力在宿主之上,真遇上妖兽恐怕也是宿主有危险。再在此处耽误也没有意义,宿主还是尽快离开,准备走向下一个剧情吧。”
曲琉裳沉默片刻,低声对灵溪做了道别,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