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弗勒佐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热烈而积极的想要找到过去。
虽然已经淡忘了那张白纸上的内容,但他记得那时自己的心情。
想知道白纸的书写者是否为血脉相连的家人。
但更多的是恐惧和退缩。
想和不想并不冲突,渴求和排斥也一样。
弗勒佐潜意识……其实,不太想找到过去。
但是人类必须拥有过去,他想成为合格的人类。
之所以联想这么多……
弗勒佐偏头,看了眼身边的太宰治。
黑发青年姿态很放松,和多动的他不一样,此时正宁静的闭目养神,等待着什么。
他视线又投远,去看有中原中也在的那片黑暗。
在不久之前,中也先生还在帮他切肉……昨天好像也是这样?
弗勒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两次喝酒,中也先生都要离开家外出做事。
感觉无论是中也先生,还是太宰先生,都有很明确的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在做。
那他要做的是什么呢?
在脑袋里冒出这一念头后,弗勒佐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很明确一定要做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直偏离正事,所以无论是和琴酒离开还是去中也先生家都无所谓。
还有很多东西,比如‘犯罪者该死’,是千代田说的。但他自己作为一个犯罪者这么认为,就很明显不符合司各特说的‘人的本能是求生’。
态度明显厌恶着犯罪者的接头人说‘犯罪者该死’的结论不完全正确。‘世界非黑即白’,琴酒否定了‘好人和犯罪者’的界限后,又不肯给他明确的解释。
好乱,好麻烦,完全不明白。
弗勒佐抱紧自己,缩的小小一只。迄今为止,遇到的人,能记住的事,都在他脑海中闪过。观点一致的融合,相反的碰撞,在黑夜中炸成星子。
夜越深,海风也越冷了,过度湿润的空气包裹了一切。
弗勒佐迷迷糊糊中,肩膀上突然多出一道重量,干燥温暖的气味温暖了被麻痹的身体。
“欸?”
栗发男孩一愣,对上边上青年的视线。
太宰治正卷着袖口,察觉到后瞥过来一眼。
“干什么?”
弗勒佐眨眨眼,手攥着风衣的边缘,想脱下来物归原主。
“我不冷……”
“穿着。”太宰治语气冷漠,不容反驳:“我不想一会还要还要费事的把你扔海里。”
“哦。”弗勒佐弱弱回答:“谢谢太宰先生。”
为什么要把他扔到海里……
男孩低下头装蘑菇,没敢问。
他怕得到‘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异能力’了的回答。
又等了一段时间,远处的黑暗里终于升起了点点浮动着靠近的红光,那是被拿在手里的烟。
弗勒佐还听见了车轮缓缓在土地上摩擦的声音,很沉。
还有些脚步声,但没人说话,因为码头太安静,他们又在顺风处,所以听的很清。
“货。”太宰治声音很轻,他摩挲着下巴:“听这个声音不轻啊,是什么呢。”
弗勒佐双手抱着宽大风衣的下摆,保持着下蹲的动作,小步小步的平行挪到太宰治身边。
太宰治以为他要说什么,特意抬手拢在耳朵边,示意他小声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