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靳钰泽的视线,时宏掩去眼底的疲惫,冲靳钰泽扯出一个笑。他给靳钰泽倒了杯水:“黑市的事情知远都和我说了,辛苦你了。”
“陛下客气了。”靳钰泽捧着水杯,“陛下这次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时宏:“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知远新交的朋友。”
时宏的目光落在靳钰泽身上,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但奇怪的是,这样赤裸的目光,却完全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直白的目光下,是毫不掩饰地欣赏,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怀恋。
怀恋?
靳钰泽眉心微蹙,他为什么会在时宏眼里看到这个情绪?
“父亲。”时知远往前移了移,挡在靳钰泽与时宏之间,隔开二人的视线,“如果没什么事,我和余泽先回去了。明天就要回学校,我们回去收拾一下。”
“呵。”时宏冷哼一声,“长大了,连亲爹都防。不就是多看了你新朋友几眼吗?这就要带着人跑,连和亲爹多待会都不愿意。”
听着时宏阴阳怪气的语气,靳钰泽心中一阵无语。果然,不着调的人永远不着调。
时知远颇为无奈:“父亲,我没那个意思。”
“那就再坐会。”时宏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让厨房备饭了,你们吃完再走。”
“放心,我不会对你这朋友做什么的。就是觉得他有些像一位故人。”似刚刚被亲生儿子防备的气还没消,时宏再次开口,“你倒好,连多陪我会都不愿意。有了朋友忘了爹。”
有了朋友忘了爹,这是什么形容?
面对自家父亲的无理取闹,时知远只觉得头大,他揉了揉眉心:”父亲……”
“打住。”时宏根本不想听自己的儿子讲道理,他往沙发旁边挪了挪,再次出现在靳钰泽的视线里,强制性地转移话题,“余泽,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靳钰泽笑了笑:“是吗?”
说实话,靳钰泽根本不知道时宏口中的像是真话还是假话。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不着调的皇帝陛下格外喜欢逗小辈。在他七岁以前,自己来一次皇宫,时宏要都逗他一次。
直到时知远出生,靳钰泽才逃过时宏魔爪,毕竟自己亲生的,捉弄起来总是顺手点。
“是啊。你长得很像我的朋友——余井楠。”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靳钰泽瞳孔骤然放大。
母亲……
但靳钰泽很快调整好情绪:“那位英年早逝的著名科学家吗?那可真是很凑巧。”
“对啊,很凑巧。”时宏起身,将床头柜上的相框拿到靳钰泽面前,“你们的眼睛很像。”
相框里是四个人的合影,靳怀仁,余井楠,时宏,还有时知远的母亲——乔远。
余井楠和乔远站在中间,靳怀仁和时宏分别站在她们两边,手各自搭在自己对象的肩上。四个人看向镜头,笑得格外明媚。
靳钰泽接过相框,盯着相片上那张熟悉而又模糊的脸庞,心中泛起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