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去他房间的想法。
毕竟,比起炎热,我更无法忍受血腥味。
那段时间,我白日不爱出门,晚上就趴在自己院子里的大石头上,表面闭着眼睡觉,实则数着下山的日子。
分别前那一夜,我也是趴在石头上,在脑内分析着下山路线、太阳角度、周边村庄人口密度……
完全没有即将出逃的紧张和害怕。
因为在我看来,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我哥抓住吃掉。
而以我和他之间十四年的塑料亲情为前提,估计能以一个不太痛苦的方式死去。
所以感觉到他过来,我还能无所谓地侧过脸,抱着石头降温,闭上眼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有冰块就好了。
没有冰块,只有冰冷的扇面贴上我的脸颊肉:
“怎么睡在这里?”
“房间……很热。”
“诶,那要去我那里吗?”
“不要,血腥味很难闻。”
他轻笑了声,声调带有几分散漫:
“现在就受不住,等到七八月份更热的时候该怎么办?”
我:“和以前一样。”
天气最热的时候,我可以一直泡在水里。
哥哥俯下身笑着道:“所以你每年都会感冒,毕竟是脆弱的人类。”
我闻言睁开眼,看着他那好几层的衣服,问:“鬼不会觉得热吗?”
“不会吧。”
他随意地收回扇子,声音懒洋洋的,答得漫不经心:
“我不觉得热。”
甜品店进来一群人,我没太在意,只是看了下手机,估摸着父母他们差不多快逛完了,正要起身时听到句对话:
“太宰先生,缠那么多绷带不热吗?”
“我不觉得热。”
后者声色清透,尤为耳熟。
第11章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说话的那人穿着沙色的风衣,松散地挽起衣袖,露出的一截手腕清瘦,上面还包裹着绷带。
他似乎对他人的视线格外敏锐,本来还姿态闲散地支着侧脸望向窗外,这会儿捕捉到目光后却微微抬起眼。
瞳色是偏茶调的鸢色。
不是五彩斑斓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