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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绿其九(第2页)

“糟市商贾刘氏在家中存放易燃之物,导致火势迅速猛涨。军巡铺铺兵赶到,刘家小楼的烈火已经蔓延到左邻右舍。若非铺兵当机立断,抢救出邻居家被压覆的老儿,还要再添人命!”

“邻人作证,火自二更天肇始,海都头,军巡铺赶到案场是几时?”

“亥时初三刻是二更起,亥正时三刻也是二更,到子时三更前都是二更。军巡铺簿书目录记的清楚,铺兵众人乃是二更二刻出发。按旧制,每坊巷三百步许,置军巡铺房一所。锣锅巷是新扩民坊,军巡铺在六百步左右。区区六百步,二更二刻出发,到锣锅巷也根本要不了眨眼寸光。”

“海都头前番说金陵城军巡铺遵循旧制,那我再问海都头,依旧制,铺中需有五人轮流当值,那么事发当夜,二更天在军巡铺当值的是哪五人?这几人可在铺门及望台?谁在铺门,谁在望台?”

海纳川虎眼倏地圆睁,倒也不是顾寺丞连番诘问而恼羞成怒。是被顾寺丞问及主要。

如他所说,军巡铺乃北朝仁宗朝设立。

南渡初,金陵城为本朝行都,后虽定都临安,但金陵仍为留都。城中主户、客户常年在十万户以上,一旦走水,波及甚广,后果不堪设想。是以,所有规制皆延续东京旧例,军巡铺内例制五人,轮流当值,时时不可放松。

今日在锣锅巷被卫尉寺以“怠职”之嫌拘押的,似乎正是当日当值的其中两人。

他稍加思索,呛声道:“顾寺丞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锣锅巷当夜当值的是:卞柱、耿兴伟、杨子越、赵炯辉、廖利。二更天——亥时,卞柱值守门前,耿兴伟值守望台,就是被你卫尉寺带走的两人!”

顾西章朝海都头一抱拳,说道:“海都头辖内之事了如指掌,下官佩服。”

海都头黑脸一热,气汹汹道:“少说那些没用的,人呢?”

卞柱是海纳川与韩岩所说,已在他手下做事七八年的老下属。而耿兴伟则是喜获麟儿的新爹爹。

两人不知何时已被放在隔壁,送进来时,竟是双双“扑通”跪地叩头,“属下知错。”

海都头急忙来到二人面前,不顾尊卑有别,单膝跪地,扶着二人下巴左右观看,除了额头上方才重重一磕的红肿,并无明显外伤。

顾西章神色淡然,“我虽从军营来,也曾审讯诸多细作,但我没有严刑逼供的习惯,海都头大可放心。”

“都头,卫尉寺未对我用刑,是属下值守懈怠,属下知罪认罚!”

说话的是耿兴伟,虽说当了爹,年岁还年轻些,先前在隔壁听都头铿锵称道军巡铺铺兵,又见都头关切,愈发愧疚自责,脸上涕泪滂沱,硬是咬着胳臂止住情绪,而后以头抢地,匍匐不起。

“当日我家小儿出生,我听坊间老人说夜晚可能下雨,就……大意了,买了酒水小菜,执意……执意要兄弟们作陪……卞大哥尽心职守,我将酒送去门外,他还劝我别疏忽大意!都头!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窥了眼闷头不语的卞柱,又说:“但卞大哥接到坊民示警,立刻叫我们带水囊器具等出发。可是火势起得太快太快,实在……实在回天无力。”

耿兴伟脑门磕出鲜血长流,端是情真意切,悔恨莫及。

海纳川于心不忍,撕下衣袖给他,转身来问:“顾寺丞,我听说你不知从何处得知,当夜刘家一家三口为给儿子庆生,喝了个酩酊大醉,这才丧失逃命机会。要我看,分明是被人下了药!是人祸!”

海都头声如洪钟,说罢一拍桌案,又是一道闷雷——

“还有,你方才说邻人作证二更天起火,他莫不是二更天起解,看到有人从刘家小楼慌忙逃走。你休要混淆视听,浑水摸鱼,我且问你,邻人说得出是二更几点几刻?那逃窜的小人又说得出几点几刻?!”

在场众人皆是知晓火事案个中细节,闻言,面色几番变化。

临安来的第五艺学与此案有牵连,且牵涉颇深:她当天两次去了锣锅巷,甚至有邻居在火势大起前目击她离开。

少儿蒙昧无知,若被歹徒利用,充作滔天命案的刽子手,叫人如何向上方汇报,又如何处置?

韩岩此前查案为难,正是不愿让第五艺学进入案宗,日后呈报临安时惹了官家注意。顾寺丞把火事归咎于刘家存放易燃物品,军巡铺值守不力,他心道小兵出奇策,能转移开第五艺学,却没想海都头这么护犊子。

厅内寂静,众人各怀心思,顾西章却始终分出余暇,关注畏缩不语的卞柱。

此人眼皮浮动,耿兴伟说话时他看耿兴伟,海都头说话时则看海都头。方才脸颊肌肉抽动,莫不是在偷笑。

海都头将火事案从铺兵怠职扳回“小人有嫌”,也不见得意,问伙房要了酒,料理完耿兴伟额上的伤口,揪着袖子上的线头,问:“顾寺丞还有话说么?”

顾寺丞当然有话要说,可不凑巧,一小吏进门直奔老寺卿魏泽师座前,贴着他耳朵说了句话。

顾西章耳目极尖,听到了“小童自称第五艺学”,纹风不动的神色微起波澜。

倒是无人注意。

老寺卿没等小吏把话说全,当即撑着扶手艰难起立:“人家来都来了,快请人家进来呀,你们还拦着……你们是……你们是看我这把老骨头太轻了,镇不住你们这些猢狲孩儿,一天天的净骑到我头上给我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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