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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甲合体（第2页）

“哦，你醒了？”

角落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随后是缓慢的脚步声，一个老汉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顾大通这才勉强睁开另一只眼睛，看清了来人：那老汉模样邋遢，头发像一蓬乱糟糟的杂草，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和污渍，可那双眼睛却很亮，像是藏着星辰。他心里一惊，想坐起身来，老汉却快步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你伤得重，赶紧躺下好好养着。”

顾大通只好又躺了下去，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稍微动一下就疼得钻心，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伤得有多严重。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是……是您救了我吗？”

“是啊。”老汉点点头，坐在石凳上，语气平淡，“老朽本来是去云雾山采点山药，没想到在半路上撞见了你，看着还有口气，就把你背回来了。”

“那……那真是太谢谢您了。”顾大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种绝境中被人所救，这份恩情比山还重。

“哎，谢啥，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老汉摆了摆手，“你先躺着休息，老朽出去再弄点草药，去去就来。”说着，他拿起挂在窑壁上的小背篓和柴刀，转身从窑洞里走了出去，厚重的石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顾大通躺在石床上，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一会儿想着慕小白和慕真雪有没有顺利逃脱，一会儿又担心冰皇会不会追上去，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忍不住苦笑，自己都躺在这里动弹不得了，还操那么多心，真是自不量力。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只要他们能平安，自己就算真的折在这里，也认了。

想着想着，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眼皮越来越沉，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来到了石窟洞口，那石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他探头往外看，只见外面别有洞天，完全不是想象中荒凉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走出石窑，脚下踩着厚厚的腐叶和粉红的花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声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

他大约走了二十多步，一条江河出现在眼前，河面宽约十几米，河水是清澈的嫩绿色，像是被染过的翡翠。远处的山峰上，一道瀑布自上而下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壮观的水幕，阳光透过水幕，折射出一道绚烂的彩虹桥，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大通往江边眺望，只见岸边热闹非凡：三三两两的小孩在沙滩上追逐嬉戏，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来；几个妇女蹲在水边捶打衣服，一边干活一边拉着家长里短，说笑声此起彼伏；还有些男人撑着皮筏在河里捕鱼，撒网的动作娴熟利落。

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植被，绿意盎然，偶尔有几只彩色的鸟儿从林间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江边的田埂上，有农夫吆喝着耕牛犁地，“哞哞”的牛叫声与农夫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被这副画面深深吸引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男耕女织，岁月静好，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只有平淡和安宁……

“做梦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顾大通的美梦。他猛地睁开眼，看到老汉已经回来了，正站在石床边看着他。

老汉把背篓放回原处，将柴刀挂好，然后从背篓里拿出一把新鲜的草药，坐在石桌旁慢慢摘着，一边摘一边念叨着出去的经历：“今天运气不错，采着了几株老山参，还有些止血的草药，都是好东西。就是山路不好走，摔了两跤，你看这衣服，又添了几个破洞……”

顾大通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梦里那片世外桃源的景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好起来，一定要出去看看，看看这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也要快点恢复力量，这样才能继续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老汉很快熬好了一大碗药汤，药香弥漫在整个石窑里，带着一股浓郁的苦涩味。他把药碗端到石床边，放在石桌上，然后小心地把顾大通扶了起来，在他背后垫了块干净的麻布。

“老朽这草药，别看样子普通，效果可是顶好的，你喝上几副，保管能好利索。”老汉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信，“把心放宽些，好好养伤，啥也别想。”

顾大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还有些虚弱：“谢谢您了老伯，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哎，说啥报答不报答的，见死不救，那才不是人干的事。”老汉说着，把药碗递了过来，“快喝吧，药凉了就不好了。”

顾大通接过药碗，先试探着抿了一口，一股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直冲脑门。他皱了皱眉，还是忍着那股苦味，仰头一口气把药汤喝了下去，喝完后，他把碗递还给老汉，用手背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液，再次道谢：“老伯，真的太谢谢您了。”

“哎，说了没啥好谢的。”老汉接过碗，语气依旧谦虚，“这都是老朽应该做的。”

顾大通顿了顿，心里的疑惑实在忍不住，问道：“对了老伯，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感觉您把我背了好远好远，周围的环境都完全陌生了。”

老汉收拾着药碗，随口答道：“说起这大地方，这里是鱼人国度，咱们现在待的地方特别偏僻，叫云雾山。”

“鱼人国度，云雾山……”顾大通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是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他苦笑一声，罢了，不管是哪个世界，先把伤养好再说，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药汤在体内缓缓流淌，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