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答应陪你去机场。”我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件事,干脆敷衍。
他立马兴奋地抓着我的手问:“真的?”
我点点头。
他激动地又抱住我,“太好了。”
“这些事情都没有意义,你心里清楚。”我淡淡地说。
“我要的就是这些,你不知道它在我心里的意义。”
“好吧,我陪你。”我说。
可恨的都总有那么一两点叫人心疼的地方,要是再加上一点执着,我总反抗不了。
……
“好多年没见你了,还说你这孩子去哪儿了。”陆阿姨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抓着我的手满心激动,“结果,悄悄跟方棠在德国呢。我说他怎么毕业也不顾家里反对就往这边跑,原来你在这儿。”
我不好解释,只好乖巧地微笑。
她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在医院雷厉风行的院长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忙得没时间着家,不再像从前那样穿着利落的白大褂,连自己儿子做手术都没时间来看一眼。
她现在变成了以为真正的老人,染黑的头发下藏不住的花白颜色,脸上居然也出现了一点老年斑,那双手皱皱地看不出年轻时纤细的样子,走路时也要方芫扶着。
她以前总抱着我,给我唱歌,给我买洋娃娃,给我摘院子里的海棠果,还总跟客人介绍我是她以后的儿媳。这么坚强的人,还是被岁月压弯了脊梁。看着生命走向终结,只好寄希望于一个还没有完整形体的新生命。
“我跟你妈妈打电话说俩孩子要结婚了,叫她顺便就跟我们一起过来。”陆阿姨握着我的手,“你妈妈却说太忙,就不来参加婚礼了,你说说这……”
“我知道。”我淡淡地说:“我妈跟我说了。”
她有些焦急与不满,“你妈妈这是有多忙啊……”
“妈,先上车。”方芫扶着陆阿姨打断对话。
她和从前也不一样了,从前总是简简单单、清清爽爽,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还有着些单纯的气质。现在看起来确却是满脸精致妆容难以掩盖的沧桑,可能是为生活操累过度,可能只是欲望太多难以满足的焦虑逼自己逼出来的。
“好,好,先去家里。”陆阿姨一边说,一边被方芫扶着走。
方芫还是从前那样,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方棠,对我们一直是无视的。
送他们上了车,方棠走过来牵我的手,“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