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谁追上他,赵知与别过头去:“可惜那是手工的,不值钱,你想贿赂,人家不一定稀罕要。”
冯谁再次抓住赵知与的手臂:“停下,我能说句话吗?”
赵知与停了下来,但还是别开脑袋,赌气不看冯谁。
“看我。”冯谁说。
赵知与哼了一声。
冯谁等着。
赵知与抿着唇转了过来。
冯谁叹息一声,一只手拽着人不让走,单手解开了衬衫扣子。
赵知与眸光闪了闪,看他一眼又别开,又没忍住看了回来。
冯谁从衬衣里掏出一个东西:“好好戴着呢,总不能不戴手腕上就生气吧?”
赵知与眨了眨眼睛,凑近了点:“这是什么?”
拇指大的手工玫瑰花外边罩了一层琉璃外壳,像覆盖着透明的冰晶。
冯谁咳了两下,看着别处:“问认识的女孩子这个怎么保存,她说可以在外边烧一层玻璃,这样不容易坏。”
赵知与好半天没讲话,冯谁有点不安地转过头:“你要是不喜欢……”
赵知与坐了回去,没看冯谁。
冯谁叹了口气:“我取出来,重新戴手腕……”
“喜欢。”赵知与说。
冯谁看了他一会:“哦。”
对话似乎没有结束,赵知与也不像不开心的样子,但两人仍沉默下来。
冯谁有些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
两匹马重新并肩走到一起,前边的水域慢慢浮现,原来是个不大的池塘。
因为下过雨的原因,池水有些浑浊,两匹马驻足池畔,马嘴里的铜合金衔铁反射着天光。
冯谁看了眼赵知与。
赵知与仍低着头,冯谁却发现他的耳朵通红。
血色顺着耳垂往玉白的脖颈处蔓延,衬着他雕塑般的侧脸,冯谁看了一会,整个人泛起一阵震荡,倏地转过头。
明明前一刻气氛还很普通,很平常,这一刻却像是被什么莫名的东西侵染了,冯谁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手脚无处安置。
他看远处灰白的天空,看厚重云层缝隙里的一抹蓝色,看摇动的树梢,看近处的池面。
那种手脚不知往哪儿放的感觉坚实地持续下去,冯谁手摸了摸,从兜里掏出一个石子,“咚”一声丢进池塘里。
赵知与被这一声惊了一下,抬头看向池面。
两人都看着前边。
冯谁又掏出一块石头,打了个水漂。
一,二,三,四,五,六……
冯谁看着接连跃起的石块,勾了勾嘴角,我他大爷的真是个天才。
“你想我吗?”赵知与问。
冯谁的嘴角僵住,石块在视野里模糊,然后是池塘。
赵知与的声音不太真实,可能是幻听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