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都过去快一年了,我与他们家之间现在都断了个一干二净,他们怎么会想着要告发我?”
几人皆百思不得其解。
江怀贞突然道:“秦家是做药材的,你是不是提到了和药材有关的事?”
林霜此时心中已经了然,重重地将手里的竹子放下,冷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卢青忙问:“怎么回事?”
“我先前在散布了那些消息的时候,确实还提醒乡亲们准备一些防疫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薛大夫那边我也特地通知了。”
洪水过后就是瘟疫,素来如此。
她上一世在秦家,闹洪水的那段时间就一直忙着跟其他药奴备药,而秦家在那场洪涝灾害中,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自己这是挡了别人的财路了。
秦家也真是草木皆兵,那时雨都还没下呢,就已经防成这样了。
听她解释完,江老太气得直跺脚:“发这种昧良心的财,真是不得好死。”
说完又冲着林霜道:“你以后别去招惹这些人,这些都是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人,咱们跟他们斗,斗不过他们歹毒的心眼。”
林霜应道:“我晓得。”
说着,眼神却冷得很。
卢青得知事情原委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策马离去。
……
除了林霜,谁也没有想到这场雨会下得这么大这么久。
持续五天五夜的大暴雨,让整个凌州傍河而居的三个县份变成了汪洋大海。
已经赶在下雨之前抢收了稻麦的老百姓,仍心有余悸,而暴涨的河水让两岸的老百姓陷入了新的恐慌。
那些还没有把粮食收上来的农户,初时尚能披着蓑衣在田埂间奔走抢收,可不过两日光景,河水漫入田间,寸步难行,根本没办法割稻。
最后只能坐在家里看着外头的暴风骤雨,悔不当初不听林霜的话。
江老太站在屋檐下,看着外头连绵不断的雨幕,脸上也是发愁。
“咱家的稻子倒是收了,别家偏不听,雨要是这么下下去,可是要死人的啊。”
她虽然不喜欢村子里的人,可也没有厌弃到要让他们去死。若是没有林霜,她们家定是要和外头那些人一样,哭都没地方去哭。
雨越下越大,并没有要停的迹象。
河水已经超越了警戒线,好些人家见势不妙,早就提着值钱的东西搬到安全的地方。
衙门终于发了通告,让百姓离开低洼地带。可总有些倔强的老百姓,死也要守着祖屋,任凭河水已经漫到床底也不肯挪动半分。
卢青终究还是坐不住,带着胡桂英和手下的几名捕快,踩着齐腰深的洪水挨家拍门催促转移,然而效果甚微。
胡桂英来了江家,好一顿抱怨。
她家在江边,但得了林霜的消息,早就和家人提早转移到附近地势较高的亲戚家。
但还是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抱怨归抱怨,抱怨完了,又骑着三十两买来的马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