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真见到薛鸾时,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听说薛小姐是除夕前夕生的……落地便是双岁?”
薛鸾忙得很,本不想出来见客。但念及两家素有往来,且彭云飞往日都规规矩矩,这才勉强出来应付。听他这么一问,立即明白了他的来意。
“是双岁。”她回道。
彭云飞搓着手:“那……薛夫人想必已在为小姐相看人家了吧?”
薛鸾摇了摇头:“娘想多留我在身边几年。”
“可再拖下去……”彭云飞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岂不成老姑娘了?”
薛鸾顿时脸色骤变:“这个跟你应该没关系吧?”
彭见她面露愠色,彭云飞一咬牙,索性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薛小姐,你我年纪相仿。我如今已是童生,将来未必不能中举。家中管教甚严,我也一向洁身自好……既然小姐终要出阁,何不……何不考虑考虑我……”
薛鸾没想到他那么直接,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半步:“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在此私相授受,实在有违礼制。彭公子请自重。”
看着薛鸾瞬间冷下来的眼神,彭云飞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懊恼地跺了跺脚,转身便跑开了。
薛鸾望着他飞奔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药堂去。
没想到才回过身子,差点撞上背后站着的人,她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往后跌去,幸好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抬眸望去,李长玉正垂眼看着她。她身量高挑,身上照着一件月白色的襦裙,衬得气质出尘,薄唇微抿,看不出喜怒。
薛鸾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心虚道:“姐姐今日怎么下衙这么早?”
李长玉淡淡道:“若不早些回来,怎会撞见有人向你表白心意?”
薛鸾连忙辩解:“都是他胡言乱语,我哪知道他会说这些?我也是猝不及防。”
说罢,她顿了顿,又讨好地补充,“姐姐既然早来了,肯定听到我拒绝他了吧?”
李长玉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薛鸾刚松了口气,却听对方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听到你说婚姻大事当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薛鸾心一提,忙大呼冤枉:“这不过是搪塞之词,姐姐怎么还当真了!”
李长玉没应声,转身朝药堂后门走去,背影清冷疏离。
薛鸾赶忙小跑跟上,一进屋便殷勤地端茶倒水,见她坐下,又凑过去揉肩捶背,软声唤道:“姐姐别生气嘛……”
李长玉本只是有些吃味,见她这般讨好,心里的郁气早就消了。
伸手一揽,将人带到腿上。
薛鸾见她神色缓和,立刻笑吟吟地勾住她的脖颈,黏糊糊地贴上去。
李长玉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问道:“身子还难受吗?”
薛鸾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耳尖微红,小声道:“不难受了……”
李长玉又问:“饿不饿?我让人送饭过来,待会儿就到。”
医馆和药堂这边共用一个厨房,请人来煮的大锅饭,吃饱那是没问题,但是想要吃好,那就不行了。
早上李长玉让人送早餐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薛鸾倒也没拒绝,反正她喜欢姐姐宠着她,听她这么说,回道:“饿了,今天的饭菜都消耗得好快,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
李长玉笑了:“那我得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