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一进门,顾弦立刻把门关上,低声道:“顾铮,你这是在干什么!”
“谈恋爱结婚啊。”顾铮阴阳怪气地笑:“带女友上门,这是全家的喜事,你怎么都不祝福一下我俩?”
“喜事是喜事,但为什么是缇屏?她……”
顾弦一脸“你怎么可能泡到她”的表情狠狠击穿了顾铮脆弱的自尊心。
“打住,”顾铮抬起一只手:“你跟她老早分手了,原因我不多赘述了,说太明白了有伤兄弟感情,但总而言之,你俩分手都是你的错,跟她没关系,是男人就别耽误人家找正经对象,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哈。”
这台词他早就排练好了,说出来铿锵有力,嘲讽与霸气齐飞。
顾弦还真被唬住了,气势不由自主矮了两分:“我们确实早就分手了,可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
“帅哥美女的事你少管。”顾铮道:“我回国那天正式确定的关系。”
顾弦皱眉思索,顾铮几乎能听见他大脑高速运转发出的呼呼声。
他尤觉不爽,往雪上又撒了一把霜:“缇屏跟你可不一样,人家正派得很,没有那等吃碗里想锅里的恶劣品行,跟你分手后我们才相知相爱的,懂?”
顾弦不语,目光落在一个旧笔盒上。
他走过去,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把小弹珠来。
“你还记得这些玻璃珠吗?”顾弦道:“小时候姑婆只送了我礼物,忽略了你,你非常不开心,千方百计地缠着我,非要我把这盒珠子给你也分一半才行。”
顾铮的面色慢慢阴沉下来。
都是陈年的老黄历了,但他却能清晰地记得,那种被忽略的难过与愤怒。
“顾铮,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因为想气我,才非要选她做女朋友?”
“还是说,就连闵芋也是……”顾弦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顾铮心里一惊,打断了他:“你发什么癫,胡思乱想什么呢。”
话一出口,顾弦亦发觉了不妥。
这些东西只能私下猜测,现在顾铮和缇屏都已经谈婚论嫁,他夹在中间做什么?挑拨离间落个两头嫌弃吗?
“对不起。”顾弦道:“你当我没说。”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墙之隔外,缇屏顿住了脚步。
她上来方便,经过兄弟俩门前时,恰好听了满耳。
顾铮的声音听起来坦荡磊落,可是以他的性格和嘴贱程度,如果顾弦全在胡扯,顾铮大概率会反唇相讥,然后把顾弦狠狠用嘴凌迟一遍。
可他没有。
站了半晌,缇屏终究没有推门而入,回过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除了在神经错乱状态下有点口不择言外,顾弦大体上还算是一个比较识相的前任。
最好的前任就是去世的前任,顾弦深深领会了这句话的精神。
在顾夫人招呼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他自觉点了一份线下取餐的阳春面,然后抬头露出遗憾的笑容:“我约了老同学,今天先不在家吃了。”
顾铮瞪着他,眼神含义昭然若揭:跪安吧,小弦子。
小弦子理亏,窝窝囊囊地扎入夜色之中。
吃下第一口阳春面,手机响起提示音,顾弦打开一看,是顾铮发来的消息。
他发了一长串屁话:念你初犯,今天就先算了,以后不许去她面前唧唧歪歪我的坏话,我们俩是真爱,我喜欢她也和你无关,别挑拨离间啊。
不愧是顾铮,小作文后面还跟了一只嚣张的表情包,威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