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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聂烽那天貌似赢钱了，心情不错，回来后问：&ldo;仨宝贝儿这是干吗呢？&rdo;

聂维山说：&ldo;爸，我们想打保龄球。&rdo;

聂烽大手一挥，指挥到：&ldo;小山，把咱们家还没卖废品的空啤酒瓶拿过来，小宇把你们家的也拿过来，阳阳去找俩小皮球。&rdo;

空啤酒瓶摆放整齐，聂维山、尹千阳和聂颖宇站在几米开外，人手一个皮球，排着队开始&ldo;打保龄&rdo;。

秦展听得直乐，感叹道：&ldo;山哥，你爸太有意思了！&rdo;

聂维山还在笑，点点头说：&ldo;好的时候是挺有意思的。&rdo;尹千阳挥挥手，催促道：&ldo;你们先打，我酝酿一下，等会儿比赛！&rdo;

等聂颖宇和秦展去打球后，他揽住聂维山的肩膀说：&ldo;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心里怨聂叔吗？你要是都不怨的话，我也就不怨他了。&rdo;

聂维山笑意始终没退：&ldo;你怨他什么？&rdo;

尹千阳边想边答：&ldo;我本来是没有的，但你每次去挣钱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怨聂叔，要不是他，你哪用受那么多罪，我还安慰自己那叫父债子偿，弄得我心理压力可大了。&rdo;

&ldo;你快别瞎想了，还父债子偿。&rdo;聂维山抬手拍拍尹千阳的脸，&ldo;我倒是想给他偿，可是还没那个能力。&rdo;

他说完总算不笑了，但也没多严肃，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儿：&ldo;有时候也会怨他，毕竟家就是他折腾没的，忒浑蛋。不过伤心更多点儿，因为他带给我的快乐太多了。&rdo;

聂烽曾把他抱在膝上讲雕石刻玉的门门道道，曾手把手教他怎么下刀走刀，还有打扑克、画画、编蛐蛐儿笼子、拆修电器。聂烽给过他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除了父子关系，仿佛还有师徒关系。

&ldo;我小时候特崇拜我爸，觉得他是世界上最能的人，后来他出那些事儿，我他妈差点儿得抑郁症。&rdo;聂维山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心理状态调整好，此时说着又陷入了回忆，&ldo;就像他身怀百技又毛病满身一样矛盾，我怨他也崇拜他。&rdo;

尹千阳使劲挺直身子，又想把聂维山按在胸口，他说：&ldo;我觉得聂叔还是回来比较好，周围这些朋友亲戚都帮一下，总不至于看护不住，他只身在广州那么远的地方，生个病都没人照顾。&rdo;

聂维山被按得头昏也没反抗，说：&ldo;他就是不想给亲戚朋友再添麻烦，毕竟谁家都不容易，说难听点儿，向谁开口都是坑人家。&rdo;

他俩谈心谈得太投入了，这期间聂颖宇和秦展已经比了好几局。秦展擦着汗跑过来，说：&ldo;换你们了，我得歇会儿，累死了。&rdo;

聂颖宇也下了场，捉着衣摆呼扇凉风：&ldo;还挺消耗体力，我想凉快凉快。&rdo;

聂维山朝后头一指：&ldo;那边好像有个溜冰场，去吗？&rdo;

秦展立刻警觉，他怕聂颖宇想起那次在溜冰场的伤心事儿，正想着怎么阻止，谁知聂颖宇高兴地说：&ldo;那咱们去吧，我试试这回能自己滑了么。&rdo;

他们转移了阵地，聂维山和尹千阳也不打保龄球了，省的又想起聂烽来。换鞋的时候都坐在位子上弯着腰，秦展趁机说：&ldo;我本来还怕勾起你的伤心回忆呢。&rdo;

聂颖宇笑道：&ldo;在你心里我也太脆弱了吧，哪至于啊。&rdo;

一进溜冰场，水平高低就显出来了，尹千阳还没动弹，聂颖宇还没站稳。秦展却已经按捺不住了，期待地问聂维山：&ldo;山哥，你会滑吗？&rdo;

聂维山解开袖口，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回答：&ldo;不知道还会不会，好长时间没滑过了。&rdo;

秦展更雀跃了：&ldo;那我先拉着你滑一段吧！&rdo;

聂维山迈开步子滑出去：&ldo;那倒不用，我自己找找感觉。&rdo;

说是找感觉，转眼已经溜出去十几米了，溜冰时一般都要身体前倾掌握平衡，聂维山的姿势却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上身没什么变化，只迈着腿向前溜去，整个人在冰面上显得格外挺拔。

秦展看得发呆，回过神后奋起直追，喊道：&ldo;山哥！咱们来双滑！&rdo;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纵横冰场，其他游客驻足看他们，有的甚至还拍手叫好。尹千阳和聂颖宇还站在入口处扶着墙，齐声道：&ldo;他们太风骚了……&rdo;

秦展得以和仰慕的人冰上双滑，简直美得不能自已，聂维山最后绕了很大一圈，然后带着风回到了入口处。

聂颖宇撒娇似的：&ldo;哥！你拉着我！我也想体验体验！&rdo;

聂维山没搭理对方，滑到尹千阳跟前问：&ldo;你怎么也扶着墙，不是会滑么？&rdo;尹千阳伸手抓住他的衣襟，难为情地说：&ldo;我迈不开腿。&rdo;

走路都不利索，还溜冰呢。聂维山失笑，背过身去弯腰，说：&ldo;我是罪魁祸首，上来，我背你兜个风。&rdo;

这来来去去的人都在玩儿，得有多少双眼睛，可是再多的人和眼睛也挡不住尹千阳的愣劲儿。他把围巾往上一抻，然后趴到了聂维山的背上。

&ldo;兜吧！我蒙面了！&rdo;

聂颖宇还傻站着，目送着聂维山背着尹千阳溜向了远方。

几个项目玩儿到了天黑，为了放松放松，他们打算做个沙浴就回房间休息了。换上纯棉的短裤和对襟上衣，尹千阳躺在沙坑里闭上了眼，特别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