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打杂不是他们的差事。”
“谁不惜命,就像四堂嫂这样,死了就地埋了,做个孤魂野鬼。”
冒红菱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就差一点点。
那一天夜里,如果不是裴青禾寻到了她,她就用腰带了结了自己。
然后草草掩埋做孤魂野鬼。
坐在囚车上的陆氏,心里也直冒凉气,阵阵后怕。
如果没有大夫没有汤药没有囚车,她这条老命早就交代了。
“想活下去,就给我打起精神,挺直腰杆,继续向前走。”
裴青禾扬高声音“要是赶不上驿馆,晚上没热水,也做不了馒头。
大家就都饿肚子吧!”
冒红菱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大声应道“族长说的对,我们继续走。”
很快,响起稀稀疏疏的回应声“走。”
“听族长的。”
裴青禾用力吹响口中竹哨。
众人一听哨音,迅速集队,不到盏茶功夫,再次踏上行程。
没有哀痛的时间,所有人继续向前。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孙校尉,心中涌起复杂又微妙的情绪。
裴六姑娘,生错了性别。
如果是男儿……不对,是男子早就被砍头了。
这等狠厉果决的脾气和驾驭人心的手段,是他生平仅见。
日后,裴六姑娘必成大器。
……
今日耽搁了大半个时辰,天黑之后才赶到驿馆。
众人心情阴郁,没人说话,连淘气的裴越也格外老实。
缩在祖母陆氏身边,小声说道“祖母,我饿。”
陆氏也饿。
只是,这等时候,大家都没心情做饭。
只能吃驿馆准备的干饼子。
黑乎乎的干饼子,粗糙难吃,带着一股子酸味。
吃了这么多天的白馒头肉包子,忽然回头吃干饼子,真是难以下咽。
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待到凌晨时,雨越来越大,倾盆而下。
流放的规矩,便是天下掉刀子,也不能停下。
孙校尉看着哗啦啦的大雨,犹豫许久。
裴青禾主动过来了“孙校尉,是不是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