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伤感的说道:&ldo;九小姐的母亲去年冬天就没了,这事,连庆跟我说了,他和我都觉得这事,也不一定非要夫人知道,就没告诉夫人。&rdo;李青呆住了,半晌,声音带着些沙哑问道:&ldo;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rdo;&ldo;听说,是得急病去的,也没细打听过,夫人也别太伤怀。&rdo;李青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那片黑漆漆,那茫茫黑暗中隐着太多的肮脏的秘密,李青出了半天神,才悠悠叹息着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郑嬷嬷吩咐道:&ldo;嬷嬷,吴家,爷是要收拢的,现如今,芳菲和这个吴未俊身边,都有爷的人盯着呢,你悄悄寻了木通,让他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偷偷打听打听芳菲来平阳府的原因,这事,万不能让爷知道,好在他们现住在厚德居,倒便利许多,咱们若能知道原因,就好做打算,总不能让芳菲吃了亏去。&rdo;其其格和苏泰其其格和苏泰郑嬷嬷郑重的点了点头,低声答应着:&ldo;夫人放心,木通这两年越来越能干了,这事,交给他最妥当不过,我现在就去,让木通今晚就赶过去,越快越好。&rdo;李青点了点头,郑嬷嬷站起来,曲了曲膝,转身急忙掀帘出去了。李青在花厅里又坐了一会儿,喝完了茶,才低声吩咐道:&ldo;咱们回去吧。&rdo;琉璃扶着李青出了花厅,两个小丫头在前面提着灯笼,转进抄手游廊,李青吩咐道:&ldo;你们先下去吧,这里到处挂着灯笼,亮堂得很,不用再提着灯。&rdo;小丫头曲膝应了,后退了几步,垂手站定了,琉璃扶着李青慢慢往内院走去,李青悠然叹息着,低低的感慨道:&ldo;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至少没什么好算计的,还有份真心在,这富贵人家的夫妻,哪里有什么真心真情?万事利字当头,唉!&rdo;琉璃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宽解道:&ldo;夫人凡事想得太多,也想得太明白了些,你总说的那个&lso;难得糊涂&rso;,夫人也要多糊涂些才行,万事都想明白了、看穿了,那就不就能得道成神去了?&rdo;李青转过头,看着琉璃,轻轻笑了起来:&ldo;琉璃比我明白。&rdo;晶碧馆里,正午时分,阳光白花花的照下来,其其格穿着莲青绉纱宽袖过膝长衫,月白色素烟罗长裙,衣角袖边都缀着无数小小的铃铛,头上顶着只瓷碗,碗里盛着小半碗水,正中规中矩的站在院子一头,刚抬脚,裙角的铃铛就声音清脆的响了起来,两个婆子一左一右站在其其格旁边,挥着手里的戒尺示意她回去,其其格眼睛红红的,退了半步,两只手自然垂在身边,腰背直起,下颌略低下些,垂着眼帘,规规矩矩的站好,两个婆子仔细的前后左右查看着,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其其格往前走,其其格小心的抬脚,走了一步,缀在长衫角上的铃铛又响了起来,婆子止住其其格,示意她回来再重新走过。其其格眼泪又涌了出来,从早上到现在,她一趟也没能走下来!从搬到这晶碧馆,这两个婆子就盯着她练站姿,这几天,她几乎天天是从黎明站到半夜,昨天,郑嬷嬷才算点了头,说她这站姿勉强是过了关,可今天这走路!走到现在,她就没走出三步过!今天若不走出个单趟来,她们不会让她歇息哪怕半刻钟!其其格猛的伸手取下了头上的碗,水晃出来,撒在了手上,两个婆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拖长了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ldo;其其格小姐可要想清楚了,这碗要是砸了,夫人说过了,万事都不要再提!&rdo;其其格眼泪滚珠般落下来,盯着手里的碗,哭了一会儿,咬着牙把碗又举到了头上,他说话那样温文尔雅,他什么都懂,他那么聪明,他象朵云,飘在她的天空里,无论如何,她都要变成一朵文雅的云,和他飘到一起去!旁边的婆子上前半步,掂起脚又倒了些水在碗里,其其格红着眼睛,咬着牙,重新站好,右边的婆子慢条斯理的训斥着:&ldo;大家闺秀,讲究个文雅娴静,喜怒不形于色,姑娘这样咬牙切齿的,成什么样子?!&rdo;其其格垂下眼帘,敛容站好,半晌,婆子才点头示意她往前走。傍晚,婆子过来桃花源,仔细的禀报着其其格一天的练习,李青凝神听完,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