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再费力地睁开,盯着窗台淡青色的帘子,只觉得好笑,亏她还费心费力地张罗着这个家。
许多事情她不懂,她就努力去学,却没想到,他从来不信她!
屋里静谧无声,一片冷清,她的身子如散了架,身前背后被印上很多痕迹,火辣辣的疼痛侵蚀着她的感官。她早知他身强力壮,但真正体会到才知,男人的精力比她想象中强悍太多了。
被他那般强硬地禁锢着,她根本毫无他法。回想昨夜他胁迫她,楚俏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她几乎将嘴唇咬破才镇静下来。
楚俏慢慢地爬起来,扶着墙面的手也疼得难受,而腿心传来的痛楚让她几乎走不稳,可是更难受的是头,不仅疼还晕得厉害,她走得摇摇晃晃,挪到卫生间时也是气喘吁吁。
镜面里的女人眼睛红肿,面容憔悴,连嘴唇都在颤抖。她一边放声大哭一边拧开水龙头,任由冷水将凌乱的头发打湿。
现在的天虽不冷,可当冷水浸湿到满是痕迹的皮肤上时,她仍忍不住发颤。她哭到忿了气,哭到虚软地跌坐在地,等到洗完的时候,她的眼泪也干了。
她渴极,忍不住喝了几口冷水,抓着洗漱台爬起来,镜面里的人尽管仍是狼狈不堪,但眼里多了几分坚强。
不管怎样,她还是楚俏!
他既然那么恨她,她也不愿看见他,她要堂堂正正地靠自己活着!
楚俏撑持着身子,赤脚走出来,回房找了一身衣服换上,也顾不得一片狼藉的地面,她饿极,又扶着墙到厨房。
昨晚熬的骨头汤已经馊了,她只揭开饭锅,挖了一块干饭默默吃着。吃着吃着眼泪又涌出来了。
他当真是狠啊,竟半点情面都不留,半句解释也不停!
他亲手给了织了那样可怕的梦,枉费她还满心欢喜地期待,原来,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楚俏心里痛得难受,却也把一块干饭吃完了。她起身洗了手,折回房里,屋里还残留着腥残的气味,她痛苦地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他说的那些残忍的话。
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这一回,梁羽和秋兰该拍大腿偷笑了吧?
但即便是下堂了,她也要挺直腰板地离开,绝不会让她们看笑话!
楚俏下定决心,这一次她非要伺机反击!
梁羽偷拿军机图纸,不用她出手收拾,部队的领导也绝饶不了了。至于秋兰,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不必她出手,也足以抹臭秋兰名声的招来。
于是她折进西屋,想也不想地在林沁茹的包裹里霍开一口子来,隐约露出商标的一角。
这些商标她认得,都是舶来品,价格不菲,她就不信秋兰会不动心。
也许,这事肖景然和林沁茹不会追究,但那个横行骄纵的吴悠可就难说了。
她又蹲下身子收拾着地上的狼藉,昨晚的衣服已经被他撕了个稀烂,根本没法再穿。
原本也是他掏钱买的,楚俏也没打算再要。要不是她只带了两身衣服来,她身上这套她也不想再要。
打扫完地面,她已累得气喘吁吁,但想着还有个箱子,她就是要走了,这么重的书她没法一次性带走,她只好全塞进箱子里,连拖带拽地移到角落。
临出门前,楚俏想着床头上还搁着几本书,只好又折回来,塞到包里,眼睛却是瞥见褶皱不堪的床单上残留着的血渍。
楚俏心意彷徨,忍着泪意,而她也实在没有力气搓洗了,于是只好塞到床底,心道:他那么忙,连她一个大活人都可以忽略,应该不会注意到的吧?
且说陈继饶一到办公室,就见杨宗庆闪到他面前,脸上焦急问道,“昨晚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不是说了要审问值班的荣庆么?”
秋兰一早就在市里的大饭店门口和梁羽碰头,一听她说昨夜三楼一阵嘶吼怒骂,虽然很快平静下来,但以陈继饶的性子,楚俏怕是要成下堂妻了。
她心里不由一喜,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就搭着梁羽的车来部队了。
但一进门,却见屋里头一干二净,什么动静都没有,她转了一圈,也不见楚俏的影子,又壮起胆子拧开主卧的门锁,里头仍是一派齐整,丝毫没有狼藉的痕迹。
她不由纳闷,坐到沙发上,越发觉得匪夷所思,楚俏到底去哪儿了?
别是床头吵床尾和了呀!
正在这时,敲门声一响,她起身就听外头传来沉闷的嗓音,“嫂子,俺是萧央。”
秋兰听着嘴角一勾,不管陈继饶和楚俏有没有重归于好,添油加醋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