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死寂般的一分钟沉默过后,餐盘碎裂的刺耳声响吓得易卉珍打了个寒颤。
“哗啦——啪!!!”康靖暴戾的把大小十来个餐盘全部扫到地上,喘着粗气将沙发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抓了起来。
“我问你话为什么不答?哑巴了吗?!”他怒吼着,额角青筋凸起,面部线条也扭曲了。
“我……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易卉珍吓得魂飞魄散,尽管答得结结巴巴,但总好过不出声。
但康靖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暴躁了。他将她压制在沙发上,发抖的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是怎么教你的?嗯?”康靖咬牙从齿间挤出变调的声音,手上力度不断加重,“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不要问那么多问题!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我还要重复几遍你才能记住?!”
“靖哥哥……我喘不过气……”易卉珍没有挣扎,只是痛苦的祈求着。
“回答问题!”康靖没有松手的意思,嘶吼着命令道。
易卉珍机械性的急吸几口稀薄的空气,艰难的说,“我会听话……听话……”
康靖的手下一秒就抽离了,他跌坐到沙发上,仰头闭上了眼睛,“下去睡觉。”
易卉珍摸着脖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无力的坐起身。她看了看旁边喘气的男人,默默抹掉脸上的泪水,朝狼藉的餐桌走去。
“我叫你下去睡觉,听不到吗?!”她的手还没碰到地上的碎渣子,康靖再次压抑下去声音又在脑后炸响了。
“嘭~!”干脆的关门声过后,屋子里安静了。
康靖使劲按着跳痛的太阳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迅速滚过苍白扭曲的脸。他感觉很累,像跑了一万米那么累。全身力气好像都抽干了,但肌肉还紧绷着,一丝舒缓都没有。
窗外,看了一场好戏的楚司淼面无表情。他冷眼看着康靖无力又痛苦的样子,心里揣摩不停。
康靖刚才的行为实在怪异,一个冷血杀手竟在乖戾到极点时突现人性。他掐住易卉珍的时候,急加速的心跳清晰可闻。但很快,他又从杀戮冲动中平复了。他居然放过了送到嘴边的美味,为什么?
就在楚司淼思考时,屋内的康靖起身了。他匀速眨了两下眼睛,掏出手帕擦掉汗水,有条不紊的开始收拾屋子。
给打扫干净的地板喷过第三次消毒水后,洁癖的康靖才关闭客厅的灯,稳步走进主卧。
卫生间里的水声持续很久才消失,康靖光着身子打开镜面大衣柜,从一排颜色款式完全相同的睡衣中挑了一件。
“啪!”就在他的手指摸到最后一颗扣子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他感觉到脑后的空气被搅动,腰椎处随即传来疼痛。
楚司淼戴着黑手套的修长手指在康靖的肩井穴和环跳穴上按了两秒钟,施力轻轻一推,全身麻痹的男人就像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康靖的心跳随着惯性狠狠一滞,他拼命瞪大尚能运动的眼珠搜寻,但眼前只有黑暗,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楚司淼脚步无声的围着康靖踱步,看着他惊慌无措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
康靖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环绕身边的冷空气越来越快,他努力撕磨嗓子想说话,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忽的,类似海水的味道侵袭过来,一点棉质触感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Welcome-to-hell。(地狱欢迎你。)”楚司淼从齿间挤出三个单词,将他从凌玥那里得到的感受,连同强烈的杀意一起毫无保留的注入康靖脑中。
躺在地上的男人立即抽搐了起来,翻着白仁的眼球急速转动着,嘴巴微张只顾喘气。
“哼。”楚司淼欣赏着康靖恐惧的表情,滚动喉结发出蔑视的轻哼。他还以为他没有害怕那个根神经呢,看来也不尽然嘛。人类终归是人类,脆弱如秋风落叶。
“死太便宜你了,好好享受。”楚司淼扔给感官失灵的康靖一句话,大步离开了充满刺鼻消毒水味道的房子。
他怀疑昨天康靖在把奚娮丢到水库前,还给她注射了某种神经类毒素,导致她的感官系统紊乱产生幻觉。他现在做的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点精神摧残就当是死刑前的开胃小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