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卷》不是早被销毁了吗……”
风吹雨瞅了愁云满面的曾客一眼,缓缓道,“这世上,大到天与地,小到阴与阳,正与邪,尚不存在模棱两可的事物。”他自知词不达意,也就随意说了,“《天残卷》上记载了可将正邪合并之法,你信不信?”
那曾客反倒不惊讶,“嘿嘿”一笑,道,“你这样讲,岂不是男人能变成女人,女人也能变成男人了,哈哈哈……”
风吹雨不以为意,轻咳两声,道,“所谓雌雄同体,大概如此。”
“你吹嘘了这么多,真以为我毒老头不知道你秦瑟要干什么?”
风吹雨眼神一亮,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笑道,“你倒是说说我要干什么。”
那毒老头哼道,“你盗《天残卷》,怕是为了不死灵吧。”
风吹雨听罢倏尔一愣。
“你千辛万苦地去南疆寻巫灵胎,难道不是因为《天残卷》上记载的破除不死灵咒之法?!……”
北境,白银城。
村庄。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进草屋里时,无忧刚刚睁开眸子,尚睡眼惺忪。屋子里有股暖意,大概是春日暖风,她心想。
“醒了?”
无忧一听声音,连忙拉起被子捂住脸,双颊滚烫似煮红的虾子。
“吃饭了,起来吧。”
意识到被自己紧紧裹住的被子要被来人夺走,无忧终于憋不住埋怨道,“哎呀你别管我,我还不想起……”说是不想起,其实……
“小忧,你……?”
朗风笑意盈盈地注视着被被子裹住半张脸的人儿,目光如水,说,“快些起床,吃完饭我们去和小鱼道别。”
话音一落,无忧忽然露出一对眼睛,滴溜乱转地,她支吾不清道,“今天就要走了吗……”
朗风点了点头。
二人相视良久,无忧拽了拽眼前人的衣角,依旧不肯露脸,小声说,“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我穿个衣服……”
朗风听罢怔了怔,随即脸颊绯红。他几番欲言又止,轻轻地挽了挽她额角的碎发后转身关门离去。
草屋内,又剩了被欢喜错乱了神思的她一人。
无忧失神地倚在床边,不经意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指。淡淡薄凉,却停留着他昨晚淡淡的暖。
那种刻骨铭心,欲要二人合为一体的痛逐渐地蔓延至她全身。
原来,她还是有心的。
或者说,原来,她还是能感觉到痛。
然后无忧萌生了一个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愿望。至于这个愿望是什么,一年后,两年后……甚至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她回忆起来,仍是泪不自禁。
“好了?”
听到开门声后,朗风转头看向门缝里露出的半个身子。
无忧今日刻意搽了点花嬷嬷赠的胭脂,虽没有苗泠泠的水胭脂那般温润鲜嫩,但淡淡地敷上一层,加之她心情不错,已然容光焕发,再无往日死气沉沉之相。